夜晚,草原上亮起了一道火堆。
很少有人敢在草原上架起火堆,因為亮光會招惹野獸,誰也不知道會招惹上什麼樣的野獸,隨時都會帶來生命危險。
但是龍籠敢這麼做,她身上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龍氣,出了湖水,她身上的龍氣變得十分強大,龍氣對於那些野獸本身就有抑製作用,沒有野獸不會臣服於龍氣之下。
龍籠身上的衣服已經晾幹了,陸天行也是,吹著草原上的冷風,龍籠的長發隨風飄著,她壓著快要被吹起來的紅裙子坐在火堆旁。
那幾隻草原狼的屍體已經處理完畢,陸天行把它們處理了一下,放在火堆旁邊燒烤著,狼肉在火焰下發出滋滋的響聲,聽得人口水直流。
“好了!”龍籠看向一旁的敖玉航,冷著臉,“說一下吧!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敖玉航頭躺在著他的木箱子上,舒舒服服地躺著,聞著快要熟透的烤狼肉,默默地抹著口水:“原因嘛……算是機緣巧合被!哎呦!”
龍籠的手指敲在敖玉航的額頭上,敖玉航捂著額頭,眼眶中帶著淚花。
“好好說話,送你的車夫呢?”
“死了!”敖玉航用右手揉著額頭,淡然地隨口說道。
龍籠一愣:“你把他殺了?不至於吧!”
“切!我才不會殺人呢!”
“是嗎?”龍籠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那你說說,自從我們從憾城分開後,發生了什麼事?”
敖玉航仔細想了想:“我記得到達了子飛帝國邊境,那個……是嗎城來著?”
“蒿城?”
敖玉航搖搖頭。
“闌城?”
“嗯嗯!就是闌城!”敖玉航笑道,“嘻嘻,我們遇上魔族大軍了!到達闌城後,不出一個時辰,闌城進入了警戒狀態,說是發現了敵情,闌城戒嚴了,不準任何人出入。”
“魔族大軍?”陸天行疑問著,“它們不是應該在蓮花城與司空敵芯他們對戰嗎?”
“不知道……”敖玉航聳肩,對於戰況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魔族大軍幾天前確實在蓮花城作戰,但是魔族出世,戰場是整個子飛大陸,而且司空敵芯的軍隊處於被動狀態,魔族大軍由黑冥統領,兩個王者的角逐,誰也無法估計戰況的發展。
龍籠接著問道:“然後呢?”
“然後啊……”敖玉航仔細回憶著,好像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情一樣,若不是龍籠提起,他可能就要忘掉了,“然後,隻是一炷香的時間,便聽見有人說魔族攻城了,那時明明是白天,可是天卻便暗了。之後……魔族就進城啦!”
魔族大軍進城,通常跟屠城無異,魔族所過之處不留活口。不過……大概是因為黎城是空城的緣故,魔族大軍對黎城的毀壞肆無忌憚,若是換了其他城池,也許魔族大軍會手下留情,畢竟他們未來要統治這個大陸,總不至於陷百姓與水火吧!
陸天行問道:“小玉航,魔族進城後怎麼樣了?為什麼車夫死了,你沒事?”
“誰說我沒事?”敖玉航反而有些不高興了,卷起袖子,把他那細嫩的胳膊露了出來,放到陸天行麵前,“天行姐夫你看,為了抬這個箱子,我胳膊都快斷了!”
陸天行仔細看去,敖玉航胳膊上確實有一塊淤青,應該是長時間抬這個木箱子的原因,木箱子雖然不是很重,但是對於八歲的敖玉航來說還是有些沉重,陸天行暗暗地佩服起敖玉航。
“哎呦!”
龍籠再次用手指彈著敖玉航的額頭,痛地敖玉航兩眼淚汪汪的,十分可憐的樣子。
“不要說這些!魔族進城後怎麼樣了?”
“嗚嗚……姐姐大人欺負我……”敖玉航快要哭出來了。
而龍籠卻絲毫沒有可憐他,依她對敖玉航的了解,敖玉航隻會裝可憐而已,冷著臉說道:“快說,不然真的讓你哭出來!”
果真跟龍籠想的一樣,敖玉航立刻吐著舌頭對對龍籠做鬼臉:“略略略!姐姐大人真恐怖!哎呦!”
龍籠又輕輕彈著他的額頭,敖玉航的額頭已經青了一塊,不過這還算輕的,敖玉航曾經被龍籠彈出血,但是敖玉航都沒有落淚。
“快說!”
“好啦好啦!很疼的!”敖玉航抬頭張望天空,作回憶狀,“對了!那天死了好多人,好多人躺在街道上,還弄髒了我的鞋子呢!”
“也就是說魔族大軍殺人了?”陸天行詫異道,不過與此相比,敖玉航給人的反應更嚇人。
一個八歲大的小男孩兒,看到血淋淋的殺人場麵,沒有害怕,也沒有膽怯,反而對此感到平淡,這不是一個八歲小男孩兒該有的反應,他應該害怕到哭泣才對,對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兒來說,那應該是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