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帶著希冀的目光問道:“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出去麼?”
“上次還可以出城,可現在皇上下令誰都不可以出城了。”洛老伯語氣很沉重,道:“你先在我這裏住著,官兵來了我來應付,等過一陣,我再送你出城。”
我感動的道:“連累你了怎麼辦?”
洛老伯道:“談什麼連不連累,老頭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就算是連累,我也活夠本了。”
“老伯,”我感動的有些想哭,“你對我那麼好,你甚至都沒有問我是出了什麼事,就義無返顧的留我下來……”
“別說了,丫頭,你先休息,老頭我先出去了。”洛老伯拍拍我的手背,走了出去。
我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推開窗子。窗外還是一片嘈雜,不時有侍衛從下麵經過。我看著這陣仗,暗歎道:“阿月,你真的是不抓到我不死心嗎?”
夜裏來了幾趟官兵的查訪,都被洛老伯巧妙的幫我避過去了。到了第二天淩晨,街道上幾乎都是官兵了,一個一個的在街道上盤查,連乞丐也不列外。官兵又來了客棧幾趟,興許是因為之前查過幾次,而且整晚都有官兵在樓下把守,沒見著奇怪的人進來,所以查的也鬆了很多,讓我僥幸的又避過了一天。
到第三天城門終於被打開,盤查很嚴,我也不敢貿然出去,隻得呆在客棧。隻覺得這時候盤查的更鬆了些。我正在猜測著是不是上官辰月改變了主意不抓我了,這時候洛老伯卻給我帶了一張告示回來。
我急忙拿過來一看,看完了心情一怔,除了呆立再也做別的表情。洛老伯關切的問:“小雨,這個中燕王不正是上次抓你的人麼?怎麼這次皇上卻拿他來威脅你?”
我愣愣的望著告示,對於洛老伯的問題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耳邊竟是回響著上官蕭那蘊涵深意的話:“你走的遠遠吧。記得,上官蕭是個壞人,大壞人。如果聽到我要死的消息千萬別回來好嗎?”
我苦笑,原來他早就猜到,如果我逃走了的話,上官辰月一定會拿殺他的理由來逼我回去,所以他才說出那番話。
告別了洛老伯,在他關切的目光下,我沒入了夜色。潛回了我出來的那個密道。這次輕車熟路的走到了牢房那塊地,想要打開上麵的磚的時候我卻怎麼樣也打不開。我隻得繼續向前走。
夜風很涼,當我站在皇宮的城牆上往下看時,發現真的很高。下麵就是護城河,河流很急,奔騰的時候發出沉猛的撞擊聲,一點也不似我一個多月前夾馬一跨就能跨過的小河。
守城的侍衛發現了我,持著刀戒備的朝我走來,看到是我,一愣,馬上前麵那人就朝身邊的人低聲說了句什麼,身邊的人一點頭就連忙跑下了城樓。
風吹散著我的頭發,吹散著我的衣服。我望著無邊的夜色,忍不住想,看來世間的事繞來繞去一直都是糾纏不清,不管我如何躲避,如何身不由己,結局既是注定的,就再擺脫不了。
我突然明白了為何洛城不願留下結局就離去,原來他早就猜透:止於水,這就是我的結局!
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便響起,走在最前麵的是上官辰月,上官蕭,還有一大批侍衛。看到我站的位置,上官辰月眉頭一皺,道:“雙翎,你過來。”
我淡淡微笑,聲音在夜風的吹散中,顯的特別的飄渺:“阿月,你不說隻有我死了,你才願意放過我麼?”
“難道,你真的連死都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上官辰月低吼。
我輕點頭,道:“你放了阿蕭吧。”
“雙翎……”上官蕭站出一部,他沒有微笑,很正經的叫著我的名字,“你下來吧,我帶你走!”
我微笑,笑的空靈,笑出了眼淚,笑盡了刹那芳華。
“你下來好不好?”上官蕭的眼神從未有的真摯,但是卻不是我最想看的眼神。
我望著遠方,無邊的黑暗中,仿佛衍生了我來到這的點點滴滴,似夢境,卻又是那麼的真實,真實的連我的心都在糾結的痛。我想著,如果來這,給我安排的不是這樣的命運,不是給我那麼多糾纏的曲線,是不是就可以算是一個美夢了?
“雙翎,你下來好嗎?”上官辰月的語氣中竟是在哀求了。
“大家……”我的聲音嘶啞,“以後都快樂吧。雙翎先走了……”說完,我再不看他們一眼,跳了下去……
有寂靜的靈素在我身邊盤繞,天上的星星很美,很美,美到我後悔我竟從未過多的去注意它們。它們跳躍著,閃爍著,靈動著似是天下間最美好的事物。我耳邊傳過上官蕭跟上官辰月撕叫的聲音,腦中回想著跟路應遙在一起的所有畫麵,最後一滴淚終於在眼角滑落我醒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一片花海,有很漂亮很漂亮的花,很香很香的味道。我坐起來的時候根本想不起來我什麼時候來過這裏,我為什麼會來這裏。
望了下四周我竟找不到一個人,隻得邊看著一朵朵從未見過的花一邊慢慢走。走出了不遠我才恍然記起來,我是從皇城上往下跳了下去。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陽光很溫暖,我急著向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遠,終究還是沒有看到有人。
就在我快泄氣的時候,我終於聽到了有人叫我的聲音。
“雙雙,你醒來啦?”
我不可置信的轉過身,看到了微笑著的路應遙,笑的那麼陽光,那麼燦爛。
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我害怕這是夢,我害怕隻要我一鬆手,眼前的景象就會消失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自己抱的肉體還是沒有消散,才敢放開手,睜開眼。
路應遙微笑著看著我,帶著滿足道:“雙雙,原來你是這麼在乎我啊?”
我臉紅了紅,又立即疑惑的道:“我不是應該死了嗎?又怎麼會到這來?這裏又是什麼地方?”
“這是黑衣族啊。洛兄把你交給我的,那時候你跳下皇城,我也以為你已經死了。”路應遙雖是笑著,但說到我死的時候,臉上還是浮現出了痛苦。
我望了望四周,道:“這可真是仙境般的地方,上次怎麼沒見著有這麼一處?”
“我們族人也都奇怪呢。我帶你回來後,便有這麼一處。大家都說是天賜與你的,所以我天天帶你來。不曾想你今天終於醒了。”路應遙笑著道。
“是麼?我昏迷了很久?”我愣愣的望著迎風搖擺的花朵,竟有一種熟悉之感。
“恩,有一個多月。”路應遙重重的點頭單,“曾經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了,但是洛兄把你交給我的時候保證說,你一定會醒過來。”
“那,上官蕭跟阿月呢?”
路應遙道:“上官蕭不知道去哪了,上官辰月放了他。上官辰月應該還好吧。”
我笑了笑,突然仰起頭,望著被風吹散的花瓣,驚歎的道:“應遙,好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