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去爭,他是有勝算的,他是舍不得,舍不得未濃難過,再說,現在的他,根本無力去做什麼,隻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對她好些,這樣……就足夠了。
……
心,緊縮了下,疼的他皺眉。
手裏攥著設計圖。
這一場較量,他慘敗。
穆川坐在那兒,那樣冷淡的漫不經心,似乎並未當他是對手,似乎一切都在彈指間。
就算是他心底百轉千回,那又怎樣呢?
到底是未濃心軟,她應該更加的厭惡他的。
這樣能在背後靜靜的看著她,或許早已是最大的恩賜了。
起了身,助理在收拾了文件跟著他走出會議室。
走到門口,司機開來車。
“你們先回去不,我想一個人逛逛。”
B市,他熟悉的城市,也是最喜愛的城市,他去過很多地方,可唯獨最喜歡B市,這個交通擁堵的城市,冬天特別冷,空氣也不好,可他就是喜歡,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喜歡一座城。
B市,藏著他跟未濃太多的記憶,那種記憶很溫暖,在心靈的深處,他不敢太長時間的去惦念,他怕,總有一天,他會在那種念念不忘裏,忘了他跟未濃的過去的。
攔了車,車子駛入擁擠的車流裏,他似乎還能看到那街頭,他騎著自行車載著她滿大街跑的情境。
未濃喜歡在後座,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別然,你好瘦,不舒服呢。”
記憶那樣美好,卻也刺得他特別特別的難受,心鈍鈍的,一刀刀的,特別疼,明明是這樣美好的記憶,可到頭來卻是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口上。
車子在B市四中門前停下,快放假了,學校裏舉行運動會,隔著電動大門,他能看清楚聽到操場上學生的呐喊加油的聲音。
青澀,稚嫩的臉孔,帶著對未來美好的期待。
他站在門口,風起,吹亂他的發,他靜靜站著,不動……如同陷入了過去的回憶裏,無法自拔。
他曾無數次站在著,等著她放學,送她回家。
一晃十年,再次站在這兒,一切那麼陌生,卻也那麼熟悉,隻是物是人非,她早已不再身邊。
如果時間倒回,重新選擇。
那就不要相遇,不要相戀,那樣……沒有傷害,沒有愧疚……多好啊。
B市的競標結束,傅別然回海城。
車子停下,傅靜然拉著他,焦急的問:“怎麼樣?中標了嗎?”
“本來是今天下午就出結果的,現在要開會商定,時間還沒確定下來……莫宇的勝算並不大。”他實話實說,他從來都沒有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隻是穆川的勢力業內都知道,國際上很多建築他都參與設計,他隻是國內稍有名氣的建築師罷了。
“那……如果沒法中標……莫宇不完了嗎?”
傅別然麵露難色,“姐,我之前的公司,審計在做整合,還能撐一段時間,我在B市的那套房子已經折合現金,也不少,還有其他的項目,你也別太灰心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放心不,莫宇是不那麼容易垮的。”
傅靜然搖頭,“別然,你不知道,現在莫宇是內憂外患,記得上次讓未濃來吃飯嗎,後來送來的那份文件就是莫宇集團的股權,要是再沒法融資,我怕莫宇就真的撐不下去了,你姐夫的心血就……未濃的奶奶現在已經在想把房子抵押出去了,這可怎麼辦?”
傅別然皺眉,“G&M著手收購莫宇?”
傅靜然坐在沙發上,歎氣,捂著自己的臉,“要怎麼辦?”
傅別然也坐下來,“你放心不,一定又辦法的,我先去公司,看看空子有多大,到時候再想辦法不。”
傅別然離開,傅靜然吸了吸鼻子,不行呢,如果競標失敗,那莫宇不就完蛋了嗎?
收拾了東西,她叫司機出門。
車子停在鉑爾曼酒店,敲了門,蘇沁晃晃悠悠的出來,滿身酒氣。
“你這是怎麼了?”
蘇沁摁著發痛的眉心,“姐,你怎麼來了?”
“上次我跟你說的,你還記得麼,為什麼沒行動啊?”
“行動啊,可是墨未濃根本不上鉤,我加她QQ她不理,她早就不去想傅別然了,也就是傅別然這個傻瓜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她呢,在說,她又不在海城,我要怎麼辦?”她擺擺手,“順其自然吧,強扭的瓜不甜,就這樣吧,我也很累了。”
“是啊,很累,我一直知道你想要的東西,如果你不去爭取,是不會自動出現的,隻要肯努力,什麼都會有的。”
“可是,人心,那麼難要。”
“那麼難要,是因為你不去努力,如果別然徹底死了心,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蘇沁抱著他的頭,“他除了未濃,誰都不要的。”
“我不是跟你說過麼,這麼一石二鳥的機會,要是不用,你是要打算跟傅別然就這樣熬一輩子麼,既然結果已經這麼壞了,你還怕什麼呢?”
是啊,怕什麼呢。
……
未濃在香港待了五天。
白天逛名品店,晚上跟著小姨去嗨皮,香港這座不夜城,未濃幾乎玩的樂不思蜀。
外公整天念叨著,讓如栩教壞了她,隻是如栩撇撇嘴,誰教壞了誰呢,其實外公真的很疼愛她,或許是因為母親的關係,總希望把最好的東西給她,說來也奇怪,她跟小姨很默契的再也沒提穆川,也沒提傅別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