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之聲，他話剛說完不久，忽然草叢裏汪汪的叫了起來。”郭子秀笑道；“這狗兒倒會湊趣！”徐笑天道；“是啊，真會湊趣。那狗子叫了一會，從草裏鑽將出來，你道是什麼狗子？卻原來是咱們南京總統府堂府警衛連的二連長。”
郭子秀笑彎了腰，直叫；“啊喲！”徐笑天道；“二連長這一扮狗叫，指日就要高升。”黃耀天道；“這個自然。”
三人喝了一會酒，隻見門外雪下得更大了。
熱酒下肚，三人身上都覺得暖烘烘的，忽聽得東邊大路上傳來一陣踏雪之聲，腳步起落極快，三人轉頭望去，卻見是個當兵的戰士。那當兵戰士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全身罩滿了白雪，背上挎一條步槍，槍把上紅色油漆在寒冷中有點尚冰，風雪滿天，大步獨行，實在氣概非凡。
徐笑天道；“這戰士身上很有勇氣，看來也是條雄獅。隻沒個名堂，不好請教。”黃耀天道；“不錯，咱們請他進來喝幾杯，交交這個朋友。”兩人都生性好客，當即離座出門，卻見那當兵戰士走得好快，晃眼之間已在十餘丈外，卻不是發足奔跑，如此急忙，實所忍心常留，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感驚異。黃耀天揚聲大叫；“戰士，請留步！”喊聲甫歇，那戰士倏地回身，點了點頭。黃耀天道；“天凍大雪，戰士何不過來飲幾杯解解寒氣？”那當兵戰士冷笑一聲，健步如飛，頃刻間來到門外，臉上滿是鄙夷不屑之色，冷然道；“叫我留步，有何事？請快點說出來！”
黃耀天心想我們好意請你喝酒，你這當兵戰士卻恁地無禮，當下揚頭不睬。徐笑天包拳道；“我們兄弟正自烤火飲酒，見戰士冒寒獨行，鬥膽相邀，衝撞莫怪。”那戰士雙眼一翻，朗聲道；“好好好，喝酒就喝酒！”大步踏進來。黃耀天更是氣惱，伸手一把抓住他左手腕，往外一帶，喝道；“還沒請教戰士姓名。”陡然間忽覺那戰士的手滑如遊魚，竟從自己手掌中溜出，知道不妙，正待退開，突然手腕上一緊，已被那當兵戰士反手抓住，霎時之間，便似被一個鐵圈牢牢箍住，又疼又熱，急忙運勁抵禦，哪知整條右臂已然酸麻無力，腕上奇痛徹骨。徐笑天見義弟忽然滿臉漲得通紅，知他吃虧，心想本是好意結交，倘若貿然動手，反得罪了抗戰英雄氣勢，忙搶過去道；“戰士請這邊坐！”那當兵戰士又是冷笑兩聲，放脫了黃耀天的手腕，走到上堂，大模大樣的居中而坐，說道；“你們兩個明明是東北大漢，卻躲在這裏假扮南京鄉農，隻可惜滿口東北話卻改不了。莊稼漢又怎會有勇氣？”
黃耀天又窘又怒，走進徐笑天內室，在抽屜裏取了一柄匕首，放在懷裏，這才回到內堂上，篩了三杯酒，自己幹了一杯，默然不語。那當兵戰士望著門外大雪，既不飲酒，也不說話，隻是微微冷笑。徐笑天見他滿臉敵意，知他定是疑心酒中作了手腳，取過戰士麵前酒杯，將杯中酒一口幹了，說道；“酒冷得快，給戰士換一杯熱的。”說著又斟了一杯，那戰士接過酒杯一口喝了，說道；“酒裏就是有蒙汗藥，也迷我不倒。”黃耀天聽完更是焦躁，發作道；“我們好意請你飲酒，難道起心害你？你這當兵戰士說話不三不四，快請出去吧。我們的酒不會酸了，菜又不會臭了沒人吃。”那當兵戰士“哼”了一聲，也不理會，取過酒壺，自斟自酌，連幹了三杯，忽地解下蓑衣鬥笠，拋在地下。
徐黃二人細看時，隻見他三十餘歲年紀，雙眉斜飛，臉色紅潤，方麵大耳，目光炯炯照人。他跟著解下背上革囊，往桌上一倒，咚的一聲，黃徐二人都跳起身來。原來革囊中滾出來的，竟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
郭子秀驚叫；“哎唷！”跳進內堂。
黃耀天伸手去摸懷中匕首，那當兵戰士將革囊又是一抖，跌出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來，一個是心，一個是肝，看來不像是豬心豬肝，隻怕便是人心人肝。
黃耀天喝道；“好逆賊！”匕首出懷，疾向那當兵戰士胸口刺去。當兵戰士冷笑道；“鷹爪子，動手了嗎？”左手掌緣在他手腕上一擊。黃耀天腕上一陣酸麻，五指登時無力，匕首已被他夾手奪去。徐笑天在旁邊看得大驚，心想義弟是名將之後，家傳的武功，平日較量武功，自己尚稍遜他一籌，這當兵戰士卻竟視他有如之物，剛才這一手顯然是日本相傳的“空手道奪白刃”絕技，這功夫隻曾聽聞，可從來沒見過，當下唯恐義弟受傷，俯身舉起板凳，隻待當兵戰士匕首刺來，就舉登去擋。
當兵戰士並不理會，拿起匕首一陣亂剁，把人心人肝切成碎片，跟著一聲長嘯，聲震屋瓦，提起背上步槍，右手一揮落砸下來，騰的一聲，桌上酒杯菜盆都震得跳了起來，看那人頭時，已被他手中步槍把擊得頭骨碎裂，連桌子中間也裂開一條大縫。
兩人正自驚疑不定，那戰士喝道；“無恥鼠輩，大爺我今日大開殺戒了！”黃耀天怒極，哪裏還忍耐得住，抄起靠在屋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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