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膝跪倒,扇耽擱在左膝之上,右手在扁擔一端扳落,扁擔另一端托住銅缸之底,扳起銅缸,又飛在空中。他正待將缸擊還給榕樹,鬧市浪人全金發笑道;“兄弟做小生意,愛占小便宜,就不費力的討口酒吃吧。”搶到南希仁身邊,待銅缸再次落下時,也抄一口酒吃了,忽地躍起,雙足抵住缸邊,空中用力,雙腳一挺,身子如箭半般向後射出,那銅缸也給他雙腳蹬了出去。
他和銅缸從相反方向飛出,銅缸徑向榕樹飛去。
他身子激射到板壁之上,輕輕滑下。
妙手書生韓大宇搖著折扇,不住口的道;“妙哉,妙哉!”榕樹接住銅缸,又喝了一大口酒,說道;“妙哉,妙哉!我敬二哥一缸。”韓大宇狂起來;“啊喲,使不得,小生手無縛雞之力,肚無杯酒之量,不壓死也要醉死、、、、、、”呼叫未畢,銅缸已從他前麵當頭飛到。
韓大宇大叫;“壓死人啦,救命,救、、、、、、”伸扇子在缸中一撈,送入口中,倒轉扇柄,抵住缸邊往外送出,騰的一聲,樓板已被他蹬破一個大洞,身子從洞裏掉了下去,“救命,救命”之聲,不住從洞裏傳將上來。
眾人都知他是裝腔作勢,誰也不覺驚訝。
竹木純一見他扇柄一抵,銅缸便已飛回,小小一柄折扇,所發勁力竟不弱於啊西南那根沉重的鋼鐵扁擔,心下暗自駭異。
倔強女梁蒙蒙叫道;“我來喝一口!”右足一點,身子如飛燕掠波,倏地在銅缸上空躍過,頭一低,已在缸中吸到了一口酒,輕飄飄的落在對麵窗格之上。她善於槍法巧妙,膂力卻非所長,心想輪到這口笨重已極的銅缸向自己擲來,接擋固是無力,要擲還給這個榕樹更是萬萬不能,是以乘機施展輕功吸酒。
這時,那銅缸仍一股勁地往街外飛出,街上人來人往,落將下來,勢必釀成極大災禍。
榕樹暗暗心驚,正似躍到街上去接住。隻聽呼的一聲,身旁一個黃衣人斜刺越過,口中一聲呼哨,樓下那匹黃馬奔到了街口。
樓上眾人都搶到窗口觀看,隻見空中一個肉團和銅缸一撞,銅缸下墊之勢變為向前斜落,肉團和銅缸雙雙落在黃馬背上。
那黃馬馳出數丈,轉過身來,直奔上樓。
馬王神術鷹在馬腹之下,左足鉤住鐙子雙手及右足卻托住銅缸,使它端端正正的放在馬鞍之上,不致傾側。那黃馬跑得又快又穩,上樓如馳平地。神術鷹翻身上馬,探頭在缸中喝了一大口酒,左膂一振,把銅缸推在樓板之上,哈哈大笑,一提韁,那黃馬倏地從窗口躥了出去,猶如天馬行空,穩穩當當的落在街心。
神術鷹躍下馬背,和韓大宇挽手上樓。
榕樹道;“江南遊擊隊果然名不虛傳!個個武功高強,我本人甚是佩服。衝著幾位的麵子,我再不跟這和尚為難,隻要他交出那兩個可憐的女子,就此既往不咎。”
何振挺道;“榕樹少爺,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位焦木大師數十年清修,乃是有道的高僧,我們素來敬佩。護國寺也是嘉興府有名的佛門善地,怎麼會私藏良家婦女?”
榕樹道;“天下之大,盡有欺世盜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