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穿越回了多年以前那個慌亂地下午,結果躺在病床上的人變成了自己,跑來跑去的人變成了吳律。那小子插著腰嘲笑自己的樣子讓他生氣,用力的想要坐起來卻越來越沉得沉入了水底。
水下麵是無盡的深淵,他飄悠悠地往下掉,下麵有人喊著:吳優先生對不起,你的書我們不看了。
他想轉過身來問問那些人為什麼不看了,卻怎麼也翻不過來,身上像是有無數枷鎖一樣一直牽絆著他。腦子裏一直給自己說這是夢,這是夢,卻在夢的最後聽見了樂言的聲音。
樂言對他說:“這是你喜歡的生活,你該承受這一切。”
這是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要他回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那時他倔強的轉身,而這時他想回頭看看樂言的當時的表情,卻怎麼也轉不過身。
他用力的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結果一下下都是落空,他的內心似乎在燃燒,快要把整個人都燒透了,然後似乎在絕望中有人給了他一杯水,他抓住了那隻手。
吳優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抓著一個人,一隻手,他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渾身酸疼,每張開一下眼睛頭都抽著疼,他想著要繼續閉著眼睛再等等再起來的時候,頭頂上傳來了清脆的女聲:“你想要睡覺可以,先把人給我放開。”
這聲音很耳熟——是何琪琪的聲音,他的右手用了用力,是牽著一個人,看來黑暗當中莫名其妙的牽了何琪琪,嘴上不饒人的吳優此時稍稍清醒了一點,借著病意並沒有放手而是嘶啞著聲音說:“和我傳了那麼久緋聞,我生病了讓我牽牽怎麼了。”
可能人生病的時候會激發自己不一樣的一麵,吳優說著反而牽得更近一些。
“我是無所謂,小堯已經擰著身子坐了半夜了,你行行好讓她換個姿勢吧。”
何琪琪的話音剛落,吳優立馬睜開眼睛看著對他尷尬笑著的小堯,和一邊幸災樂禍的何琪琪急忙撒了手,賠著抱歉,自己這個溫潤青年怕是在人家小姑娘的眼中成了中年的油膩大叔。
小堯抽出了手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剛剛吳優一直說要喝水,然後就死抓著自己不放,結果水還是kiki最後喂給他的,而她保持一個姿勢快要三個小時了,著實腰酸背痛。吳優睡得很沉怎麼都叫不醒,他們本來商量著再吃一次藥不退燒就叫急救送醫院吧。
“既然醒了把退燒藥吃了再睡吧。”何琪琪遞給他一個藥盒,和一杯水,然後告訴他:“你弟弟剛剛來了電話,打得太頻繁吵著人睡覺,我幫你先接了一下。”他此時根本無心想吳律打電話來做什麼,也沒有力氣和何琪琪多說話,眼睛又一次沉沉的閉上了。小堯揉了揉腰,何琪琪看她也忙了一天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看樣子吳老師這兩天都要休養了,我們也稍微整頓你一下,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看他沒事了。”
“恩。”小堯點了點頭,扶著腰敲著膀子向門口走去,何琪琪到床邊將他的被子蓋好,然後搖了搖頭,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莫廣琛依舊沒有回她的消息,即使派了人平複外界的非議,但是也依舊沒有出現,何琪琪覺得他離自己很遠很遠,那種距離不是飛機飛多少個小時來衡量,而是心與心之間沒了曾經的親密。
倒在沙發上,她的眼淚安靜的流出來,這是她現在的一個常態,隻要夜深人靜了,她的眼角總有幾滴淚水。結果剛哭了不到一分鍾,那邊吳優的呼嚕聲起來了,生病還能打著呼嚕也真是獨一份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