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的這一天,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民風開放、百姓安樂。
一大早,我還沒有睡夠,一聲大驚小怪就在頭頂炸開了:“師姐昨晚竟然哭濕了枕頭——”
等我暈暈乎乎地睜開雙眼,小心肝兒真真被嚇了一跳。我一急,哆嗦著從被窩裏伸出纖纖素手指著眼前的一個個無恥之徒:“你、你、你!你們竟然一大早立在我的臥房裏!該當何罪你們知不知道?!”
不要誤會,我沒有結巴。眼前我趕忙捂緊了被子,氣憤地瞪著眼前的三個道貌岸然人模狗樣的公子:“你們知不知道打擾我睡覺是什麼後果?”
“師姐,”明遠小心翼翼地指了一指:“你哭濕枕頭了——”
還是魔鬼那廝淡定。眼下他老臉一紅,偷眼端詳我頸下的枕頭片刻道:“明遠,是你大驚小怪了,你師姐是昨晚夢到刷鍋饞的了。”
有人終於恍然大悟,三人悻悻然退了出去。臨掩門,魔鬼嘿嘿一聲邪笑:“今天有廟會喲親!”
這些個人,莫名其妙。初看時都是道貌岸然一本正經,時間久了你真是懷疑他們究竟是哪個精神病院裏放出來的。
梳洗好用過餐飯,孟奶奶竟然也是開心地拿了一朵桃花要我幫她簪,糾結了半晌,我還是給她簪上了,兩邊兒鬢角一邊兒一朵,哈哈哈真對稱。
“小遠遠,走扶著我去逛廟會去。白青也走,跟在我後麵長長臉兒!”孟奶奶開心極了,轉眼看見了我和墨歸,不由得有些皺眉:“你倆也出去晃晃,記得早去早回哈!”
看著一行三人各懷心事兒地走了,我很驚訝地伸手去撓墨歸:“咦?不是昨天就好得差不多了麼?怎麼又淤青得更厲害了?”
墨歸得意一笑:“我倆今天還要去發財咧!就不陪奶奶老人家去晃蕩了。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倆真配,紫丫頭!”
說著,墨歸摸了一把臉上的黑灰,重新裝扮好,揣起一包東西準備走。我不由得有些頭疼,你說我臉上的紫記是為了避免太漂亮遭人嫉妒被潑硫酸,低調行事;墨歸他竟是故意讓孟奶奶看不上眼逃過孝敬老人的機會,他不孝啊有沒有!
街上果然很熱鬧,我都懷疑是不是棲霞鎮的男女老少都出動了。墨歸看準了一處位置把東西一擺,一副奸商模樣,偏偏還裝的高雅得不行。
拿著他手裏的東西我不忍直視:清一色的淡黃色的花底兒,上麵繡著一隻體型怪異的毛毛蟲痛苦地躺著,他這是來發財的?
天呐我有種想噴死他的感覺好麼!
但是我不得不說,這廝打扮過後,完全就是靠氣度和色相吃飯的。確切地說,他特有的俠客氣質怎麼看都不跟他的性格搭邊兒,並且他忽然一個邪魅笑意遞過來,你便更覺得他就是一個披著純潔外衣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