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堅持下,慕容終於鬆口同意我跟著。
臨出門前,我想了想,還是跑回房間把慕容送給我的那根短棍藏在身上。
這一次,我不會再軟弱。
“你剛才說,外出的警員……沒有一個回來的?”
坐在前往城東的車上,氣氛沉默的有些壓抑。
秋風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我卻敏銳的感到了他沉重的心情。
他聽到我問話,動了動脖子點點頭。
“一共是七位……”
七位警員,再加上失蹤的人。
……十七個。
我不由自主握緊手中短棍,用力到顫抖。
“失蹤的都是些什麼人?”
慕容詢問著,伸出手一根根輕輕拉開我緊繃的手指,為我紓解掌心的痛,見掌心被短棍咯的通紅一片,略有些責怪的掃我一眼。
“失蹤的人都是附近的住家,自一個星期前便開始有人陸續失蹤了。”
秋風冽低聲說。
隨即前後兩批警員尋來此地調查,卻沒想竟一個又一個一去不回,了無音訊。
自此,上頭終於發現事情緊急,不得不派尚還有傷在身的他前來查案。
慕容得到的消息比較準確些,但若真是玄夜,那麼,那些失蹤的人怕是九死一生了,更或許,連一成的希望都渺茫……
七位警員最後失去音訊的地方是城東的一間廢棄醫院,那醫院建在山坡上,占地麵積很大,在二十多年前也算是一家規模不小的大醫院,隻是不知為什麼,就在二十年前,醫院竟相繼爆出有病人莫名暴斃,死相恐怖,當時鬧的不成樣子。
事件爆出,有傳言說那裏以前其實是亂葬崗,底下埋了數以萬計的骸骨,醫院本就陰氣重,再建在這麼一個凶煞的地方,肯定會招惹鬼魅作亂。
之後,也曾有人看中那塊地皮想要買下,後來聽說了那些傳聞,都嚇得一個比一個逃的飛快。
“就是這裏麼?”
我們從車上下來,麵前的是一棟破敗的高樓,最頂層還掛著牌子,隻是鏽跡斑斑的已認不出大體名字。
我環顧四周,許是因為建在山間,所以周圍不算太荒蕪,就是太過安靜了。
秋風冽仰望整棟大樓,神色平靜。
“進去看看。”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高樓大概有五六層,分前後棟,大樓的後麵還連著一棟樓,比前麵要高出一點,估計是住院部。
這麼大的一間醫院,竟就這麼被廢棄了,果真是詭異。
慕容牽著我的手,我的右邊跟著秋風冽,一行三人,緩步走近這間破敗的醫院。
大門玻璃早已被打碎,空洞洞的,甚至不用拉開從中就可以直接跨進去。
裏麵雜亂的垃圾堆了滿地,靠牆的那裏有一個護士台,上麵鋪了亂七八糟的全是病例單。
我們不知道玄夜是不是躲在這裏,行走間每個步子都是小心而謹慎的。
大廳空曠一眼就能看過去,我們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是一間間醫生辦公室,門旁還歪歪斜斜的掛著醫生的科別和姓名。
“這麼大,我們要怎麼找?”
我皺著眉,揮了揮麵前漂浮的厚厚灰塵,空氣渾濁的簡直要命。
“一間間慢慢找吧,注意聽著動靜。”
秋風冽麵色沉重,望向樓層深處的眼神冰冷帶著隱藏的憤恨。
我明白他的痛,因為我也是……
從二樓開始,我們一一查看各個門診辦公室,但結果除了二十年前患者們的各項報告單之外,什麼都沒有。
一直將一整棟門診部都找完,別說有用的線索,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還有後麵住院部。”
悶悶的聲音發自我身側,慕容骨節分明的大掌捂著口鼻,俊眉緊皺,目光中透著點不耐煩。
住院部是和門診部連在一起的,中間隻隔了一條走廊和一扇大門。
推開那扇厚重的防火門,秋風冽帶頭走在最前麵。
慕容一隻手牽著我,腳步輕輕。
住院部的大廳空間相對小一點,隻那樓梯便占了很大麵積。
兩邊是可供輪椅行走的坡口,正中的是三跑型的梯層。
“那是什麼?”
我忽的自最後一層台階上看到一塊破布,應該是從某件衣服上勾下來的。
秋風冽快步上前撿起,那布呈深藍色,邊緣處有豔紅的血跡,讓見者心驚。
“是警服。”
一眼,他便認出。
“走。”
他捏緊手中染血的碎布,沉聲吐出一個字。
二樓的光線不是很好,陽光都被前麵的樓擋住,大白的天,室內居然昏暗的很。
剛拐過一個轉角,地上橫著一具屍體,讓我們險些嚇一跳。
不止如此,前麵五步開外,也有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