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惶恐無助的哭聲,破天荒的他竟問道:“你在哪裏?”
胡亂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拿過車鑰匙大步走出門。
那小姑娘正蹲在牆角下哭的傷心,車燈打過去時,她抬起淚水斑斑的臉。
好醜,他想著。
然而就是這麼醜的樣子,偏偏讓他心裏升起了絲絲憐惜。
“怎麼,又被男朋友拋棄了?”
他戲謔。
不過一句話,讓她哭的更狠了。
唉。
他有些無奈。
之後,她懇求借住在他家,他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她可真敢想,她可知道他是誰?又知不知道住在他家可能會發生什麼?
邪魄沒來之前還好說,如今古堡裏正住著一個急著要放幹她血的人,她怎麼能如此不知死活。
不知怎的,那時的他想都沒想可以乘此將她騙回去,明明這是最好的機會,隨時隨地可以取血為引。
於是他跟她坦白,自己根本不是人類,試圖讓她知道害怕。
“我不怕。”
她這樣說。
對上她堅定的眼,他忽然想到,其實在這外麵,她也會遇到很多很多危險,好比那些不知何時何地便冒出來的厲鬼怨魂。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無奈的將她領進家門,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同居生活。
回想起來,那時的日子,其實是他們最最值得回憶的時光了。
相傳這世間每百年會出現兩種人,他們的身體中分別流淌著兩種血脈,一個極陰一個極陽。
極陰之人,身上血液可引百鬼瘋狂,每一位極陰之人的血,都有極其強大的複原能力。
若枉死之鬼得到這種血,頃刻脫掉厲鬼之身,墜入輪回重新投胎,不再需要下十八層地獄,曆經九九八十一難。
雖然這種人的血是厲鬼怨魂的聖物,但絕夠不上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的奇效。
他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希望她便是極陰之人,那麼,他便不用……
他試探性的問她,卻得到她很是肯定的搖頭。
她說秋風冽聞到她身上或許被人下了東西,所以才引的那些怨魂追逐。
他眯起眼眸,如果真的被人動了手腳,那人不用說肯定是玄夜。
他急著想要尋找答案,晚上並沒有送她回去,臨走時吩咐了慕臨。
一路上,總覺得心裏有些慌,他到底放下手邊的事,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古堡。
事實證明,他心慌的確不是沒有緣由的。
看到邪魄將她壓在牆上的那一刻,無邊的憤怒險些燒死他,接下來根本就是下意識的出手。
看她慌慌張張的跑到他身後躲著,他氣的牙都癢了。
果然,真被邪魄懷疑上了,那狗鼻子就是靈,不過一個照麵他就確定她是藥引子。
“她不是。”
邪魄並不信,但他此刻沒功夫去管他信是不信,反正他一時也無法確定。
他扯著她,一路快步走出後城的範圍。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麼?”
他狠狠甩開拉著她的手,憤怒讓他一時失去了理智。
差點就被邪魄發現了,差點就壞了他的計劃。
那時的他單純的以為自己的憤怒隻是因為邪魄差點發現她的身份,將她帶去複活女王,會打亂他的計劃。
“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你知道你的下場會是怎樣嗎?!”
然而他並不知道,即便心裏是這樣想的,嘴上的關心,卻是真實而不加掩飾。
邪魄果然是不信的,事後將他堵在了書房。
“她隻是極陰之人。”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以為我會相信?”
“由不得你信是不信,別忘了,若在人族破戒的下場。”
上有天族的鎮壓,下有道宗的人守護,各族很少有膽子公然在人族犯殺戒。
一旦犯了戒,勢必會受到道宗那些道士們的追殺。
而他們這些妖族中的首領人,從妖族出來在人族走動,道宗的人心知肚明,一旦人族出了什麼事,頭一個要問責的,就是他們。
他故意把天族道宗搬出來,果然從邪魄的眼中看到了幾分忌憚。
“如果她真的是藥引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但是現在,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邪魄翻湧的嗜血欲望終於平息了些。
“你應該不知道,她和秋風冽的關係挺不錯。”
他慢悠悠的道。
“秋風冽?那個手掌鎮族之印的秋風冽?”
邪魄是真的驚訝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的確不能貿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