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停在醫院外,坐在後排的顧京煜拉著以聲的手,也不說話就靜靜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知道,剛剛沈曼說的那些話讓她心裏麵難受了,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並沒有辦法去改變不是嗎,我們能做的事情隻有做好現在,管好將來才對。
所以他任由以聲這一路上都一言不發,靜悄悄地靠在他肩膀上。
“阿煜。”好久沒說話,以聲的聲音有些幹啞,她輕輕咳了一聲,繼續說:“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子心血來潮的不要我嗎?”
顧京煜並沒有解釋從前的事情,他撫上她的臉:“不會了。”
“以前的事情我很對不住你,做了很多的錯事,傷害了你,傷害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就算你現在不原諒我,也是應該的,可是你知道嗎?那些無心之失可能給你很多的痛苦,可是你所承受的我也都在痛著,看著你難受並且比你更難受。”顧京煜微閉眼睛,歎息道:“這個世界上,要說什麼東西最不易,可能便是失而複得吧。因為失去過一次,所以我才更加珍惜。”
“將來,總會有比我更好的人。”
“我們自小認識,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就像是癮一樣,讓人離不開。”
以聲眼眶濕潤,感覺腦袋隱隱作痛,她緊緊攥住顧京煜的胳膊。顧京煜將她的臉轉過來麵向自己,看著她痛苦的神情心疼不已。
“不要逼著自己去想從前的事情了好不好,沒有過去我們就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著也很好,不是嗎?”
她冷靜下來,緩了緩神:“可是我不想做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你的過去全都是我。”
以聲模糊間,像是看清了顧京煜的輪廓,與她記憶裏麵那個總是於深夜中夢醒時刻出現在腦海中的臉漸漸重合,她點頭,終於不再執著於自己的過去。有的時候,放棄又何嚐不是另一種得到,太過執著,就會變成一種執念,而那種念想,害人又害己。
帶著她上了最頂層,醫院的這間病房外麵常年有人把守,黑衣保鏢見他來了,恭敬地低頭:“顧先生。”
“嗯,辛苦了。”
以聲扯了扯他的衣服,眼前一片黑的讓她隻有依賴於顧京煜,“這裏是哪裏?”
顧京煜輕輕摟著她,緩緩說:“你從前最喜歡說沒有長輩們祝福的婚禮是不幸福的嗎,今天我來見你的長輩。”
“是你的媽媽嗎?”
見她如此上道,顧京煜忍不住笑了:“是,不過是我們的媽媽。”
在她一片空白的大腦裏麵,“媽媽”這個詞語顯得尤其陌生,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喊過一樣。顧京煜站在門口,目光所及之處是戴著氧氣罩的美貌女人,常年的昏睡讓她的身體消瘦不已。
兩人慢慢走進去,以聲站在床前被顧京煜帶著摸上了另一隻還有著些許溫度的手背,她雙手有些顫抖,將顧京煜母親的手包含在自己的手心裏。
大概過了幾分鍾,就在顧京煜準備張口說走的時候,以聲感覺到這隻手在她的掌心裏麵動了動,而且動了還不止一下。以聲有些驚喜,她轉過腦袋看著另一邊對顧京煜說:“媽媽的手動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