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菲去學校前就聽說,她們這屆的新生軍訓要延遲一個星期,因為一直合作的x市海軍工程大學正趕在這個時候參加全國海上軍事演練培訓,原本暑假訓練準備來帶軍訓的教官,一個個全部加入到緊急排練中。當然和全國性的大事件比起來,x大的新生軍訓往後延遲一個兩個星期,還是很合理的。
對於軍訓這件事,南菲的父母——南方先生和孫琳女士顯得尤為糾結,最後還是擔心軍訓的長時間站立,會加重女兒腳上的負荷,而且正值x大夏季最後的三分之一,在秋季到來前,一反常態的悶熱難熬,更會加重她肺部呼吸的重荷。於是在跟南菲說明情況,疏導她這並不是搞特殊化後,南方迅速去醫院開了相關證明,向校方提交了南菲不參加軍訓的申請。
申請很快就被學校批準,南菲也覺得沒什麼。
軍訓就是毫無理由地浪費體力,這對平時不怎麼鍛煉的人來說,的確很需要,但對她一個經常往外跑,有時候需要跟團采風的人來說,不過是白浪費時間而已。而且,平白站在太陽下麵,曬掉一層皮,過斑馬線高空俯瞰,都時隱時現,真不是一筆好買賣!是以,在別人都對軍訓或抱怨或憧憬的時候,南菲已經將心思放空到熟悉x大環境上去了。
因為軍訓的延期,開學第二天,也就成為了正式上課第一天。
一早,因為英語和中國古典文學的教學樓相隔不遠,英語在前是5c,古典文學在後是5f,南菲和黃小青便結伴往教學樓走。
南菲班上有42名同學,因為是英語專業,呈現明顯陰盛陽衰之勢,就連教導員,也是個會翹蘭花指的中年禿頂男老師。
禿頂教導員姓龐名飛,是典型的處女座,有嚴重的清理潔癖,上講台後做的第一件事,是介紹自己的身份後背過身在黑板上寫上名字和聯係方式,然後轉過身皺眉看了兩秒鍾,做了第二件事——命班裏僅有的五名男同學把笨重的講台抬到地板的正中軸線處壓好,然後指揮全班同學以中軸線為標準,按二三二連坐形式擺好桌椅,三連坐要正好被中軸線平分,與左右二連坐之間的空隙為一塊地板磚,前後桌椅各占一塊半地板磚寬度。
為了方便在路上隨時捕捉畫麵,尤其是到一個新地方後,南菲習慣把相機隨身攜帶,不用的時候就將相機裝在她的獨眼小黃人背包裏。這一搬動桌椅,南菲擔心相機摔了,便背著背包站起來搬。
黃燦燦的背包很自然吸引了教導員的視線,他非常地不喜歡這種“博人眼球”的行為,於是就有了下麵這段對話:“那……那個背黃色書包的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
“背黃色書包的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南菲完全沒有意識到老師在問她,隻低頭忙著讓桌椅避開旁邊同學的腳,免得刮傷。
“同學,老師問你話呢!”突然感覺左手邊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南菲疑惑抬頭看去時才注意到,班上同學幾乎都在看著自己,腦子靈光一閃,立馬條件反射站直道:“報告教導員,我叫南菲,東南西北的南,王菲的菲。”
“南菲?長得倒是挺白的!就是你這個背包顏色很亮啊!”
“謝謝教導員,我也覺得這個小黃人很好看!”
“誰說它好看了?我隻是讓你們搬一下桌子,又不是下課,你背包幹什麼?”
“……呃,對不起教導員,我這包裏裝了易碎物品,怕摔了,所以……”
“這樣啊~那你以後可以換個顏色不這麼張揚的包背,或者把易碎物品放在寢室裏存好不帶來,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啊?”
“是,我記住了。”
“好,大家擺好桌椅後都坐好,馬上開始點名。”
為了熟悉同學,南菲在教導員點名時不斷記人臉,這是她從小就有的習慣。也因為超群的記憶天賦,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注意觀察她的興趣愛好,八歲時發現她獨特的審美視角後鼓勵她學攝影。一直到如今十八歲,期間青少年攝影大賽銀獎等大小獎項,南菲已得過多次,但她從不覺得攝影是一門獲得榮譽的工具,相反,在她的世界裏,攝影是她後天養成的習慣,就像吃飯要用筷子一樣。
“人不能不穿衣服生活,南菲也不能沒有相機過日子”這是入學第一天,柳晶發現南菲在外麵時刻背著台相機,好奇之下詢問得到的答案。
對於這個答案,用柳晶的原話就是:“藝術家的思想我等凡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