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菲和柳晶屬於完全無交流地拍和被拍,拍之前南菲就說:“你盡管自己在下麵練,角度姿勢什麼的,我自己找方位。”
十分鍾下來,南菲拍了不少,等柳小姐上樓,倆人又合計著從中甄選了十張出來。
給宿舍裏三個姑娘拍了幾張合影,南菲最後也加入合影陣容,效果出來卻被那三隻圍攻:“感覺像是彭媽媽到非洲慰問一樣!”
柳小姐得到自己想要的個人軍訓寫真後,立馬拷過去發給了她h市的爹娘,求安慰紅包去了,原本這也是她的終極目的。
第三階段工作如期展開,南菲心裏藏了幾天的小心思此時冒頭,升起悄悄的雀躍來。距上次“緣林”相遇過去了一周時間,母親那天下午說的話,在南菲心裏留下了隱秘的種子。這幾天偷閑拍照,畫麵裏出現過很多或埋怨或高興的明媚生動的臉,但她獨獨對那雙眼睛念念不忘!
第一次生出這樣的心情,南菲到底是有些躊躇怯弱,但好感卻在時不時闖進腦海的那雙眼睛裏與日俱增。
懊惱暗笑自己,南菲晃晃腦袋,正巧聽見不遠處的諸葛老師在叫她,走近後,諸葛老師囑咐她趁著最後兩天把手上的照片整理好,等拍攝任務一結束,就準備把她的單人作品放在總照片中甄選。
這樣下來,南菲的工作任務更重了,況且她心裏還有遺憾沒有完成,在時間上更是緊湊起來。
拍攝隻剩最後兩天,天氣卻反常的愈加悶熱,南菲原本擔心自己的老毛病會發作,但一想自己昨天感覺還好,今天的溫度和昨天差不多,而且為了不讓諸葛老師失望,時間上已經很是緊迫,便準備中午仍然不回宿舍,累了到車上眯一會兒就行。
在生物鍾的驅使下,十二點半一過,南菲就有些瞌睡的勢頭,便爬進車副駕駛座,準備眯眼打個盹。
十分鍾過去,感覺車裏溫度在慢慢升高,貼著座椅的後背也有些燥熱黏濕,南菲忙伸手到後背感受了一下,果然衣服汗濕了,臉上也傳來不正常的熱度,趕緊下車,所幸車外的空氣雖燥熱,但好歹不悶人。
睡不著,南菲就想著到附近轉轉,緩解緩解心裏微微的不適感,順便再擴充擴充素材。
跟許師兄打過招呼後,南菲掛著自己的相機往田徑場外的林蔭道走去。
……
剛開學沒幾天,手頭上有幾個暑假累積下來的問題還沒解決,米然中午也就沒有回去睡覺,隻準備在離圖書館不遠的空教室將手上這本書看完,下午開館方便還書去。
先前看了一會兒書,此時睡意襲來,米然便順勢趴在桌上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睡顏安靜得就像在做一個柔軟的夢。
南菲走了好一會兒,隨手拍了幾張照片,卻沒有一張滿意的,心裏煩躁欲盛,腳下也感覺有些虛浮無力,看到不遠處就有教學樓,遂準備找間空教室休息一會再返回。
安靜的走道,能聽見輕緩的腳步聲傳來,軍訓累著的學生都回宿舍舒舒服服睡覺了,南菲沒想到第一間教室裏會有人。
一進門,第三排靠走道的桌上,安靜睡覺的一張臉就闖入眼簾——他的臉朝外;眼睛閉著;或許是上天眷顧,膚色白中帶著健康的麥色;頭側趴在彎著的手肘上;手肘旁邊錯落放著兩本書,南菲眼神好,發現一本是康德的《道德的形而上學原理》,一本是英文標題的專業書;腿綣在課桌底下,因為較長的緣故,姿勢並不太舒展……畫麵太安靜,因為熱,教室裏開了一排電扇,正在他頭頂,此時隻聞電扇有節奏的旋轉聲,不顯煩躁,愈顯靜謐。
一瞬愣怔後,南菲不自禁拿起相機,調到無聲模式,按下了快門鍵。本能走近,想要近距離再拍幾張,待看清側麵全貌,記憶裏米然的臉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和睡著的男生重合,南菲一驚,又一喜,頗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人生何處不相逢”的感慨!便順勢坐在和米然隔一個走道的另一個座位上。
就這樣靜靜坐著,一個睡著,一個醒著,南菲看著米然安靜的睡顏,莫名生出時光荏苒,久別重逢的心情,這感覺讓她的心更亂了幾分!
安靜的氛圍裹挾困倦襲來,雖有電扇呼扇的涼意,但南菲還是感覺周身的溫度在上升,腦子也不太清明起來,身體不受控製地滑向桌麵,胸口傳來熟悉的隱隱悶疼,悶疼感漸漸增強,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和耷拉的眼皮作鬥爭……昏迷之前,她下意識用腳抵住一側桌腳,以穩定不讓自己滑下去,左手摸上口袋裏的手機,按出了緊急電話,意識驟然陷入黑暗……
米然是被一連串的電話鈴聲吵醒的,睜眼就見旁邊桌上睡著一個女生,手機鈴聲正孜孜不倦地從她口袋裏傳來。
正準備叫她兩聲,卻突然注意到她的睡姿很奇怪——左手無力垂在桌前,頭雖然枕著右手臂,但眼看有往下滑的趨勢,臉色也是異樣蒼白。
米然心裏警鈴大作,連忙起身過去叫她,手剛拍上她的肩膀,就見她果然順力往一邊滑去。米然連忙彎腰護住她不至滑倒,隻見她的臉滑出手臂,蒼白額頭上有冷汗滲出,眉頭因為疼痛而擰在一起,脖子上還掛著熟悉的相機。
米然認出她是上周見過的那個女孩,心裏更是慌亂,但因為不知道她具體是什麼情況,也不敢亂動,隻連忙拿出她的手機接通。
“菲菲,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她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