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是說今日軍中有要務,原來是出京了。”謝詡凰冷然一笑道。
今天一早天還沒亮,燕北羽便說有要事出門,晚上可能回得晚些,原來是幫著南宮府出京接人去了。
燕北羽望了望她不僅帶著晏西,連從北齊帶來的一班侍衛也都帶齊了,訝然笑道,“莫不是王妃在這裏接本王的?”
“不,本宮是在這裏等人,卻不是等王爺你的。”謝詡凰負手望向被一行人護在中央,騎在馬上的應承祖,道“應大人,中都一別,沒想到在這裏又見麵了。”
“公主殿下,應某如今已不再是北齊的朝廷命官了,擔不起公主這一聲應大人。”應承祖也不避不讓,坦然回道。
“應大人在北齊為官多年,應當知道北齊對於叛徒的處理手段。”謝詡凰負手一步一步逼近前去,沉聲道,“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就地自盡謝罪,要麼本宮動手送你上路。”
“應某既然不再是北齊人,自然也不會再聽明凰公主你的命令,隻怕要讓公主殿下失望了。”應承祖冷笑言道。
“詡凰,我是奉皇上密旨帶此人進京,你不要再生事端了。”燕北羽攔住逼近前來的人,低聲勸說道。
大燕收留北齊的叛臣這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故而他也隻是秘密出京帶人,卻不想還是被她知道了。
“這是北齊的君臣恩怨,王爺要向皇帝陛下複旨,待本宮做了了結再說。”謝詡凰說著,一抬手示意晏西等人動手。
燕北羽會在這裏確實是她沒想到的,但若就這麼放了應承祖,雖然他並不知他的真實身份,但他手裏握著的北齊軍事情報,也足以影響到後麵的計劃。
晏西一得令,便拔刀直衝應承祖而去,招招殺機淩厲。
燕北羽緊張地看著雙方刀劍相向,道,“詡凰,我必須要將人帶回去複命的,你不要令我為難。”
“但要處死叛臣,也是王兄給我的密令,恕難從命。”謝詡凰冷冷地觀望著,但她也很清楚,如果燕北羽強行要將人帶走,她怕是也難得手的。
“鎮北王,人可是皇上密旨要帶回京的,再這樣下去出了什麼差錯,我們不好交待。”南宮府的家臣上前道。
另一邊,應承祖和數名保護他的南宮府侍衛正與晏西等打得難舍難分,晏西一行下手極狠,已經傷了對方數人,局勢已經明顯傾向她這一邊了。
燕北羽為難地望了望她,轉瞬衝入晏西等人圍攻的包圍圈,將應承祖帶了出來交給南宮府的人,道,“先帶人走。”
然後,自己攔住了謝詡凰一行人的路。
南宮府的人將應承祖帶上快馬加鞭地往城內趕了,謝詡凰眼看著已經難以得手,冷冷地望向攔路的人,“王爺現在滿意了?”
“你在這裏殺了他,對你又有什麼好處?”燕北羽麵上少有的慍怒之色。
她在這裏將人殺了,不僅她會被怪罪,就連鎮北王府也都會牽連在內。
“王兄說了此人卷走了北齊的軍事情報,一旦東西落到了大燕手裏,大燕若是趁機興兵北伐,到時候還有本宮的活路嗎?”謝詡凰反問道。
燕北羽沉重地歎了歎氣,道,“本王還在一天,你就死不了。”
“可是,比起別人,本宮一向更信自己。”謝詡凰針鋒相對道。
晏西著急地看著漸行漸遠的應承祖一行人,道,“公主,現在怎麼辦?”
人放進了燕京,將來可就後患無窮了。
謝詡凰定定地望著暮色中的軒昂男子,一字一句地朝身後的人下令道,“即日起,對應承祖不管用什麼手段,格殺勿論。”
“是。”晏西一行人,垂首殺意凜凜地回道。
但是,錯過了這樣的機會,又打草驚蛇,他們怕是再難得手了。
謝詡凰接過馬韁翻身上了馬,夜色中策馬回城,她當然知道自己若是出手絆住燕北羽,是足可以讓晏西他們得手的,但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她還不能暴露自己真正的身手。
燕北羽獨立在官道上望著策馬而去的一行人,早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麻煩,果真從娶到她之後,就真的沒有一天安份的日子了。
他當然理解她奉北齊王的密令要截殺應承祖是國家利益和自保,可是他們要把人帶回去,同樣也是為了大燕的利益,立場不同,各為其主而已。
謝詡凰回到王府,燕北羽也跟著回來了,晚膳桌上兩人相對坐著,誰也沒有動碗筷,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寂得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