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雪,讓整個皇宮顯得更加冷寂而蕭條。
鄭皇後待到皇帝服了藥睡下,方才從蘭台出來,接過莫玥送上來的暖手爐抱著,一邊走一邊問道,“那些人都處理幹淨了?”
“是,都照皇後娘娘的吩咐處置了。”莫玥回話道。
那日皇後帶著宮人闖進了蘭台,有些人聽到了不該聽的皇室秘辛,鎮北王妃一被擒獲,皇後便也將這些人送入了慎刑司,讓她看管著處理幹淨。
“那便好,過了明天,一切也都能了結了。”鄭皇後道。
明天便是鎮北王妃被行刑的日子,隻要她死了,她也就能徹底安心了。
“那上陽郡主……當真是皇上的親骨肉?”莫玥小心翼翼詢問道。
這世上,這般將對方恨之入骨的父女,還真是少見。
“那要去問皇陵裏的皇貴妃了。”鄭皇後嘲弄地笑了笑,道,“莫說本宮不信,便是皇上他自己怕也不信那是她的女兒,隻是他終究對鄯如心還是不肯死心的,費盡了手段也要把她弄進宮裏來。”
那時候,她嫉妒過,也痛恨過,但為了太子她一切都忍了下來。
“皇後娘娘那日及時趕到救下了皇上,相信以後皇上也會明白娘娘的心意的。”莫玥笑著說道。
“好在你一向機敏,讓人通知本宮鎮北王妃有些可疑,本宮才能及時趕過去。”鄭皇後讚賞道。
“為皇後娘娘分憂,是奴婢應該的。”莫玥垂首回道。
鄭皇後目光微斜,道,“那天在蘭台你看到的,聽到的,也最好都給我忘幹淨。”
“奴婢那天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莫玥連忙戰戰兢兢地回道。
與此同時,剛剛在江都安排好兵馬的燕北羽,正與眾將在大帳商議著行軍計劃,賀英快馬加鞭進了營中,風塵仆仆地入了帳中。
“王爺,京中失手了。”
燕北羽微震,掃了一眼帳內的幾位將領,“你們先出去。”
幾人沒有追問,出了帳外去等侯。
“王妃呢?”燕北羽呼吸微顫著追問道。
賀英抱拳單膝一跪,垂首道,“當日我和冥河奉王妃命令,分頭行動了,並不知她去麵聖發生了什麼,等我們再知道的時候,她和晏西都被鷹揚衛擒住了。”
“臨行之前,本王一再叮囑了要寸步不離跟著她,你們都幹什麼去了?”燕北羽怒然喝道。
可是,以她的身手,即便是失手了,和晏西一起殺出宮門也是綽綽有餘的,怎麼會就被鷹揚衛給擒住了。
事情都走到了這個地步,以她的聰明,不可能失手的。
“皇上遇刺,上陽郡主遇害,如今燕京城的百姓群情激憤,王妃和晏西已經被關押在了大理寺的密牢之中,明日午後就會被處斬。”賀英說著從懷中取出帶來的信件,道,“這是天機閣的消息。”
燕北羽接過,急急拆開掃了一眼,冷峻的麵容瞬間失去了血色,“是她,原來是她……”
“王爺,怎麼了?”賀英不解地看著一向穩重鎮定的人,失常的麵色。
“立即挑五百精銳騎兵,我要回京一趟。”燕北羽定定看著信上的字。
信上隻有寥寥數字:鎮北王妃,實乃上陽郡主霍宛莛,皇帝私生血脈。
“少主!”賀英換了稱呼,道,“按計劃,你是不該這個時候回京的。”
皇帝雖然把兵符交給了鎮北王,但燕京一帶諸城還是握在了皇帝自己手裏,原本計劃若是燕京之事得手,便先直取燕京一帶。
若是不成,便先取江都以南,再合圍燕京,現在燕京城內已經失手了,皇帝給他的旨意是召集兵馬北伐,這個時候他帶人回京便是抗旨,再出手救了皇上要殺的人,便形同謀反。
已經失去了占領燕京的機會,若是再失去了江都以南,他們這麼多年在燕京在南方埋下的那麼多暗樁,這一切可都要白費了。
“快去!”燕北羽沉聲喝道。
“什麼事,這麼大動肝火的。”一位頭發斑白的中年男人掀帳進來。
“義父,江都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得回京一趟。”燕北羽起身道。
他再不動身走,可就來不及趕回去了。
中年男人走近桌邊,拿起信掃了一眼,“真是好一個上陽郡主,竟藏得這般深。”
“少主,皇帝故意拖延時間處斬王妃,就是設了天羅地網要把那些想救人的同黨一網打盡,你這個時候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賀英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