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第二天燕北羽就要啟程江都,用罷了午膳,她便也沒有再去了,在院子裏看他幫自己種了一院子的花。
“高昌王子的事兒,你到底要算怎麼處置?”謝詡凰放心不下,又一次詢問道。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燕北羽道。
原本這樣相聚的時間就少,還要談論些政事。
“那我該操心什麼?”她沾著泥的手,揪著他的耳朵讓他麵向自己。
“當然該操心我。”燕北羽笑著說著,而後傾身偷了個吻。
“若是不答應,如今也不是與高昌為敵的時候,把他放在江都,你要忙於前線戰事自然也不可能時時盯著她,反正我在這裏也是閑著,把人放在我這裏,總不至於給你看丟了。”謝詡凰認真說道。
那個高昌王子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們向南楚提出和談,自然也不僅僅是想和談,說不定也是有所圖謀的,南楚要利用這樣的和談機會減少一個敵人,可卻也不能被他們所利用,所以此事須得謹慎處理。
江都諸事繁雜,又怕北齊和大燕會從中作梗,而華州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平日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忙,正好可以看管這個高昌王子,且也可以觀察高昌是否真的另有目的。
“放個男人天天在你身邊,我怎麼放心?”燕北羽一副理直氣壯地說道。
一來,他根本就不相信高昌真的是有意和談的。二來,華州和折劍山莊是用來保護她的,若是把人放到這裏來了,不也是讓她身邊多了一個危險。
“折劍山莊這麼多人,緹騎衛還在華州,他一個人能在這裏翻出什麼浪來,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別忘了你自己還栽在我手裏過。”謝詡凰道。
“不行就是不行。”燕北羽道。
“難不成,那高昌王子比你還難對付,我還搞不定他?”謝詡凰秀眉微挑,質問道。
“你呀。”燕北羽沾著泥的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道,“等我回去查清了他們底細再說。”
“給你兩條路,要麼把人送來交給我看管,要麼我從仙霞關帶兵攻打大燕,反正山高路遠的,你又管不著。”謝詡凰道。
“罷了,等我安排好了,會把人送到你這裏來。”燕北羽無奈地歎了歎氣道。
以她的脾氣,他若不答應,她肯定會說到做到再給他惹事。
雖然目前不明了高昌到底是真要和談還是別有用心,但隻有查探清楚,加以安排,量他也不敢太過造次,而且這裏還有折劍山莊那麼多人,加之老莊主一向識人極準,便是她看不出來對方是否有居心,他那樣的老/江湖也自會發現些蛛絲馬跡。
“這還差不多。”謝詡凰滿意地笑了笑。
“我回去之後,估計得下個月才能過來了。”燕北羽歎息道。
江都到華州連夜趕路也兩三天的功夫,一來一去就得耽誤好些天,他既要顧著前線戰事,又要處理朝中政務,實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他休息。
“沒時間不過來也可以,畢竟政事要緊。”謝詡凰道。
“你更要緊。”燕北羽道。
謝詡凰低頭看著,新種的花草,道,“我不想你總把時間浪費在跑來看我。”
這幾天,他們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過在江都的那一個,可是那個人卻又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她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
她也想他,也想這樣相守的日子,可是她更寧願他將更多的時間用在政事上,早點了結如今這樣的局麵,否則她永遠都是這樣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罷了。
燕北羽伸臂抱了抱蹲在邊上的人,歎息道,“不會太久的。”
他比任何人都想他們盡快有朝夕相依的日子,豈會讓她等得太久。
她頭擱在他的肩上,靜靜享受著此刻溫柔的陽光,以及溫柔的他。
翌日,天還未亮,燕北羽便已經早起更衣,準備上路了。
她披了衣服起來,想要送她出莊,卻被他攔下了,“外麵涼,你也睡得晚,別出去了。”
謝詡凰低頭抿著唇,她知道這是避免不了的分離,可每每這個時候,還是心中難過。
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她了,再不是以前那個心冷如鐵的她了。
燕北羽歎息地伸臂擁著她,吻了吻她的額頭,“睡那麼晚,別出去了,回床上睡吧。”
“還不是你害的。”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
臨別在即,他更是不放過任何一絲親熱的機會,自己心中不舍竟幾番跟著他廝混到了後半夜,才剛睡下沒多久,便聽到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