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你無罪,把你想說的話說完。”高昌王後道。
龍靖瀾這才站起來,卻微躬著身子,低聲說道,“奴婢就是想,她是龐大人的女兒,要是……要是最後龐大人掌了南楚大權,就算……就算南楚皇帝死了,她回去了也好歹是個皇太後,要是幫了……幫了咱們高昌,她能落下什麼好處。”
高昌王後聞言望向高昌王,道,“是啊,這樣簡單道理,我們怎麼能忘。”
“王後的意思是,她可能是龐寧派來眼線?”高昌王語聲沉冷道。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她站龐寧一邊,隻要等到南楚皇帝一死,她回去了還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後,站在咱們這一邊,她最後又能得什麼好處,這樣簡單的道理,連個奴婢都明白,璽兒卻被那小賤人蒙蔽了。”高昌王後咬牙切齒道。
龍靖瀾微微彎腰,低垂著頭,嘴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姓莫的以為躲在這歸義侯府就沒人治得了她了,反正現在別的事沒有,索性先與她玩玩。
“你一個鄉裏丫頭,懂得倒是不少。”高昌王望了望龍靖瀾,說道。
龍靖瀾垂著頭,似是有些嚇著了,小聲說道,“就像先前王後娘娘進香遇險,要是換是旁的人,我可能就不會救的,可是奴婢再笨也知道,要是救了王後娘娘,奴婢就有可能有賞賜,也不會再被珠兒碧兒她們欺負,人不都是一樣的,沒有好處的事沒有人願意做的。”
高昌王後聞言倒也沒氣,反而失笑道,“你倒是老實。”
當初,一脫離險撞,她問她要什麼賞賜,她就直接開口說不想再被欺負,想要金銀珠寶,卻不會來表什麼忠心,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將人留在她身邊。
“奴婢就是怕,那姑娘是龐大人那邊的人,壞了高昌的大事,奴婢好不容易才得王後娘娘賞識,有了份好差使,要是丟了就難再有這樣的好事了。”龍靖瀾老實巴交的笑了笑,朝高昌王後說道。
“放心,丟不了你的差使。”高昌王後笑道。
“謝王後娘娘。”龍靖瀾連忙謝了恩。
“這些天,你就好好留意著那個莫皇後,她和王見麵說些什麼也盡量打聽清楚,她見了什麼人也得盯緊了,都要向本宮稟報。”高昌王後道。
“是。”龍靖瀾垂首回話,看著高昌王夫婦一前一後進了屋內,眉眼間掠起寒意森森的笑意。
而後,回了自己房中倒在床上,蹺起了腿,也是高昌王後身邊那個親信侍女老找她麻煩,加之她也需要機會回來,索性弄死了她,自己討了高昌王後歡心到了她身邊。
現在,跟著她們名正言順回來了,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有高昌王那些護衛在周圍,要辦點自己的事不怎麼方便。
可是,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候,她又必須要在他們這裏,好知道他們到底在謀算些什麼,才能為後麵的事早做打算。
一覺到天明,早膳過後,高昌王後便說要出府去看看燕京,自然她也得跟著去了,一路看著不斷出入綢緞莊和首飾鋪子的人,女人果真喜歡的也就那麼些東西,不過除了她。
到了天快黑的時候,她和一幾個仆人已經抱滿了東西,回歸義侯府的路上瞧見了龐府的馬車,她不由提醒了一句,“王後娘娘,那好像是昨天在王府外見到的,龐大人的馬車。”
高昌王後經她一提醒,看了看道,“確實是,可那也不是龐府或是鎮北王府的方向。”
她說罷,突地想到了什麼。
“你跟過去看看,看看馬車是去了什麼地方,也許是去見了風如塵。”
“是。”龍靖瀾垂首回道,等得就是她這句話。
帶出來的侍衛就兩個人,在這樣的地方,為了安全起見,她是不會隨便派出去的,那麼會讓人去跟著看的,就隻有她了。
龍靖瀾跟了過去,確實沒有人跟著她了,轉頭就拐進了小巷子裏去,繞到了自己原來的府第,進去了換了身裝束,洗去了臉上易容。
再出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悄然到了沈園外,拿布巾蒙住了臉,一進了園中便撞上了守在園中的冥河。
“我家少主命我在此等侯閣下,請吧。”
龍靖瀾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由著他帶路。
燕北羽就知道,她回到燕京一定會設法去見他,但不可能直接去王府,一定會走沈園的密道,所以就先讓冥河在這裏等著了,看來還沒病得病壞了腦子。
冥河隻是打量了來人一眼,便帶著人進了密道,進到了鎮北王府的書房,因著早有安排,園中並沒有閑雜人等,直接抄小道將人帶到了燕北羽的寢居。
“陛下,人到了。”
“進來。”裏麵傳來虛弱微小的聲音。
冥河開門,引了人進去,自己又退出去掩上門,而後在園中守衛著。
龍靖瀾進門拉下臉上的麵罩,打量了一番榻上半死不活的人,“師公是有辦法了嗎?”
燕北羽默然搖了搖頭,老莊主確實是有教他些東西,但對於她的病情並無太大益處。
龍靖瀾皺了皺眉,以師公的稟性,若是沒有辦法,他也不會答應的,更不會親自來燕京了,隻是到現在也沒個準信兒,這到底是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