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和大楚那邊的關係一直這樣僵著?”晏九隨口問道。
雖然大楚和北齊沒有再打仗了,可是兩國之間來往甚少,商旅之間的來往就更是屈指可數了。
“不然是怎麼樣,朕向大楚俯首稱臣,他燕北羽受得起嗎?”謝承顥冷哼道。
做為一國之君,他當然知道這樣的局麵是不利於國家的強盛和發展的,可是他燕北羽也是一樣的,他都不急,他又有什麼好急的。
就算是吃老本,他北齊也夠吃好些年的了,不像連年戰事,已經快窮得叮當響的大楚。
“罷了,隻要你自己知道,我便不多說了。”晏九道。
這個人睿智過人,既然他都明白那是什麼局麵,應該會知道該去做些什麼了,用不著他再多嘴去問了。
內室裏彌漫著產後淡淡的血腥氣,霍雋顧不上去看剛剛出生的孩子,守在床邊心疼地瞧著虛弱睡去的妻子,拿著帕子小心擦拭著她臉上的汗,動作很輕柔很小心,生怕再把她吵醒了。
“公子,我們在這裏看著,你先去看看孩子吧。”管事過來說道。
霍雋聞聲側頭,問道,“孩子怎麼樣,還在哭嗎?”
“已經給他洗過了,交給奶娘了,小家夥長得很壯實。”管事笑著說道。
霍雋稍稍安下心,道,“你們和穩婆先照看孩子吧,這裏我自己看著就行了。”
他如何不想早點去抱一抱他們的孩子,可是為了這個孩子出生,她一身的力氣都耗盡了,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他不能在這個時候不管不顧她,隻顧著孩子。
“公子真是心疼夫人。”管事說罷,笑著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門。
房內又恢複了安靜,霍雋坐在床邊守著,心疼地執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低喃道,“靖瀾,謝謝你生下了我們的孩子。”
曾經的十來年,他們都不曾想象過他們還能有相守的生活,如今的每一天,每一刻的相聚,對於他們都是難得的,他亦備加珍惜。
先前他總嫌燕北羽將宛莛保護得太過周到,完全不顧她自己的才能,可是真到了自己身上,也是一樣的,不管她有多能幹,多聰明,總還是擔心她會照顧不好自己,非得時時刻刻把她看著,自己事事照顧著,才能放了心。
他一直沒有離開床邊,過了好一會兒功夫,孩子在外麵睡了,晏西才抱著送了進來,低聲道,“小家夥長得挺俊,取名字了嗎?”
霍雋想了想,笑著說道,“靖瀾說,叫小刀。”
“啥?”晏西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抱怨道,“這什麼名字啊,那叫什麼,叫霍刀?”
“隻是乳名,正名等滿了月再取吧。”霍雋道。
晏西低頭看了看自己抱著的孩子,不由自主有些心生憐惜,攤上這樣的娘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霍老大也不是沒學問的人,怎麼就能隨了她取這麼個土得掉渣的名字。
她真是擔心,將來這孩子也被她教成了她一樣的德行,天下就又多了一個禍害。
霍雋將孩子接了過去,輕輕放在龍靖瀾的身旁,瞧著孩子熟睡的小臉,眉眼間揚起初為人父的慈愛笑意。
“謝承顥說有事找你,問你最近有沒有空進宮一趟。”晏西站在他背後問道。
“沒空,我有空見他再說。”霍雋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一國之君而有半分猶疑,現在兒子才剛出生,媳婦又在坐月子,他哪有那個閑心去見謝承顥。
“可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晏西道。
“那也等我有空了再說。”霍雋頭也不回道。
現在,什麼事也沒有他們母子重要,不管皇帝老子,也都得靠邊站。
晏西一見他瞧著孩子和龍靖瀾那如癡如醉的樣兒,想來他也沒時間去見謝承顥,反正話已經帶到了,人家不去,也不是她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