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欽久久地沉默著,經過一番深思才道,“我答應你。”
“那就再好不過。”晏西道。
韓少欽看了看長孫茜,無聲歎了歎氣,這樣選擇對於她真的好嗎?
晏西見他還是不肯收下銀票,於是放到了桌上,道,“若是治好了她,她要回來替長孫家報仇,即便小謝想放過她,燕北羽豈會容許這樣的危險存在,他的手段,你們不是沒領教過。”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韓少欽幽然道。
雖然十公主現在病重,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不用為大燕的亡國而痛苦,隻要他將她照顧好,她也可以平平安安過完一生。
相反,如果自己真的找人治好了她,以她的心性勢必想要為先皇報仇雪恨,可不管是北齊還是燕北羽,僅憑她根本就不是對手,而那兩個人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真走到那一步的話,治好她的病反而是害了她。
“既然已經說定了,你們就盡快離開燕京吧。”晏西道。
韓少欽確實也是個難的忠臣,隻可惜跟錯了主子,長孫晟雖出生皇族,卻並沒有一個帝王該有野心和手段,在與燕北羽和謝承顥的較量中走到那一步,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結果。
“明日我們就會起程離開。”韓少欽道。
燕京雖是他們出生長大的地方,可是如今這裏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停留的地方,既然不需要再治好十公主的病,他們也沒必要再留在燕京。
“那就再好不過了,一路順風。”晏西說罷,一拱手便叫上了那寶珠一起離開。
她還以為會有什麼心懷不軌之人,可以趁機湊個熱鬧,沒想到他們,真是沒勁。
“晏西,這事真的不用告訴謝姐姐嗎?”那寶珠追上她出了園子,問道。
晏西負手朝著皇城走去,準備回宮裏去,“行了,他們兩口子好不容易消停幾天,這麼丁點兒大的事兒,就別去煩他們了。”
說到底,小謝她還是心軟之人,若是看到現在的長孫茜,一定於心不忍要管,可那到底長孫家的人,亡國滅門之仇在身,這樣的人接近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就算傷不了他們兩個,對兩個孩子也危險的,所以早早打發走了了事。
那寶珠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便沒有再說話。
“你啊,有心思想別人的事,不如想想去了中都怎麼追我哥啊。”晏西衝著她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誰要跟你去中都。”那寶珠道。
“真不去啊,我還是去把那唱曲兒的姑娘贖回去吧。”晏西道。
“我去!”那寶珠脫口而出道。
晏西滿意地搭上她的肩膀,一邊走一邊道,“都是自己人,喜歡我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那寶珠臊紅著臉,道,“回宮裏了,你不準再說。”
“怎麼不能說了?”晏西道。
“不能在謝姐姐跟前說。”那寶珠跺腳道。
“那有什麼不能說的,小謝知道了,說不定還幫忙呢。”晏西道。
“反正就是不能說。”那寶珠一臉凝重地要求道。
“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晏西說著,勾著她的肩膀,一起進了皇城直朝宮門而去。
兩人回了宮內默契地誰都沒有提及在宮外的事,璟兒和沅沅在園子裏追逐打鬧,龍靖瀾抱著孩子和謝詡凰在廊下瞧著,孩子看著人玩得熱鬧,不住地咯咯直笑,手也在揮,腳也在蹬。
龍靖瀾又一次被自己兒子抓了一把,擰著眉頭,“霍小刀,你給我規矩點行不行。”
謝詡凰見她抱得累了,將孩子接過手抱著,哄道,“等小刀再大一點,哥哥和姐姐就能帶你玩了。”
“不然把他先寄養在你這裏,等養到璟兒那麼大,你再給我送回來吧。”晏西道。
這小家夥一天比一天能折騰人,一不順他心意了,還又哭又嚎的,根本拿他沒辦法,這要是一下能長到璟兒他們這麼大,該省多少事兒。
“大嫂,你也太心急了,孩子在一天一天長,真要放到我這裏養著,將來有你後悔的。”謝詡凰笑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