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頓了頓,說:“嗯,惡人自有惡報,他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那這件事就了結了,我這邊還有事,回國了再說吧。”
陶敏掛斷電話,看著黑屏的手機看了很久,邱明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聽邱明的口氣,像是知道了些什麼,可他知道,為什麼就不挑明呢?
陶敏打了這通電話,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早知道就不要打了,反而欲蓋彌彰。
邱明站在陽台上,向外看去,外麵漆黑一片,寧靜的小村,空中星星點點的閃著幾顆星,遠處有夜鶯的聲音,悅耳的呼喚它的同伴,外麵的小水塘,波光粼粼的閃過一絲光亮,沒有光時,便恢複了看不見的寧靜,這一片夜色,很黑,卻很美,邱明喜歡這樣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方,隻留得一絲星光做燈,輕輕的風做伴,偶爾一兩隻青蛙,和自己對唱。
常琳啊,你什麼時候才會願意和邱明聯係,因為常琳,邱明喜歡了這樣的孤獨,這樣的時光很好,可如果有常琳在,這會更好。
常琳同樣倚靠在窗前,看窗外的人來人往,大半夜,很少有人在外走動,不知道是日本人不喜歡夜生活,還是常琳住的地方,很少有喜歡夜生活的人,現在才晚上十點,街上就很少有人走動,偶爾的一兩聲腳步聲,踢噠踢噠的響徹了整條大街,常琳看向了那兩位還在外行走的人,一男一女,嬉笑著挽在一起,應該是情侶,剛開始在一起的情侶,感情好得羨煞旁人,女孩子幸福的笑臉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偶爾捏捏女孩子的鼻子,親昵的兩人,絲毫不理會旁邊是否有人觀看。
這樣的夜,常琳看得太多了,也習慣了這樣的靜謐,沒有人打擾,是真的美好,生活總得留一部分給自己自由消遣。
夜裏,常琳沉沉的睡去,夢裏,常琳和另一張模糊的臉靠在一起,感覺很幸福,但這張臉總是看不清,常琳不在乎看不清的臉,隻記得這種幸福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溫暖,一時間,常琳覺得這個人是邱明,可一轉眼,突然變成了林東的臉,漸漸的,又模糊了,身邊響起了英才快樂的聲音,但總也找不到英才的身影,找著找著,英才的聲音不見了,夢裏似乎又有一個拚命追趕自己的人,這個人越跑越近,常琳害怕得快要窒息,突然間,臉清晰了,是彭蠡那張憎恨自己的臉,常琳被嚇醒,一身冷汗貼在自己的背上,常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有些發冷。
常琳起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猛喝了幾口,然後又倚靠在窗前,看大街上的人們,這時候,已經是淩晨,大街上再也沒有什麼人了,偶爾一聲夜貓野狗的叫聲,小聲的根本不足矣影響人們的睡眠。
常琳喝完杯子裏的水,重重的歎了口氣,經常做夢,夢見這樣的噩夢,說不上是習慣了,每次夢見,都讓自己吃不消,這些事已經成了常琳的心病,常琳知道,如果不刻意去治療,今後夢見噩夢的頻率會越來越高。
模模糊糊之間,常琳又睡去了,這次沒有噩夢,隻有早晨疲憊的不想起床的身心疲憊。
早上到了公司,英才快樂的聲音又響徹在自己的耳畔,在這段時間裏,英才的聲音讓常琳感到了一種安心,隻要有英才在,才感覺到自己還是社會的一份子,幸好有英才,自己才不至於太自閉。
常琳不願意和邱明林東,還有可惡的彭蠡聯係,她有時候會自私的想要忘記這些人,有時候會期望有一個人來拯救現在的自己,好讓自己有一個依靠,有一個躲避邱明林東和彭蠡的擋駕牌,可這個人,絕對又不可能是英才,常琳猶豫著,糾結著,不願意,卻有炙熱的熱愛每一天的生活,這樣的揪心,沒人能夠懂,積極樂觀,本是常琳的本性,可是現在,要勸自己很久,才會陽光起來,常琳痛恨現在的自己,但和身邊的大部分人相比,自己又算是有追求的人,這樣一對比,自己也還算是不錯了。
總是這樣,常琳一步步的推翻自己,又一步步的讓自己站起來,一次次的打擊自己,又一次次的讓自己振作起來。
那些外界的影響因素,對常琳而言,隻不過是聽到了而已,有時候甚至不會到達她的腦海裏進行消化就自動倒掉,真正能夠影響常琳的,或許隻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如果不是胡思亂想,怎麼會日久成為了心病?
這樣的心病,不止常琳有,邱明有,陶敏有,蘇寒也有,任何人或多或少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