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七年二月二十八,注定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歲月。
久旱後,蝗災發生了。蝗蟲,老百姓俗稱“螞蚱”,包括飛蝗和土蝗兩大類。
飛蝗的危害最重,尤其是東亞飛蝗,所以平時談論的都是它。別看蝗蟲個頭不大,但蟲多力量大,最大的蝗群可達2500億隻,飛行時聲震數裏,地動山搖,所過之處片綠皆無。
蝗蟲的食性極雜,幾乎綠色植被皆可作為它們的食物,其取食不僅為了獲得營養,更重要的是為了獲取水分。貪婪的取食和長途遷飛是蝗蟲賴以生存的看家本領。
在農作物和其他植物缺乏時,它們甚至可以去吃羊背上的毛、房屋頂上的草及有汗味或油味的農具木柄。當沒有東西可吃時,它們便自相殘殺,吃自己的同類。
梓潼城內外,蝗蟲密布,聲勢駭人。“飛蝗蔽空日無色,野老田中淚盈血,牽衣頓足捕不能,大葉全空小枝折。”
這是明朝詩人郭敦的詠飛蝗詩,詩中提及的景象就是與水災、旱災並稱為三大自然災害的蝗災發生時的情景。
對於古人而言,無效手段是祭天祁神,有效手段基本是捕捉、挖坑埋、火燒等。
但這些手段對於每次遮天蔽日數以億萬計的蝗蟲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每次蝗災造成的後果都是極為可怕的,伴隨的就是大量人口餓死。
這次雪災來得太突然,而雪災之後的旱災也是毫無征兆,這讓劉瑞無從準備。不過他依然想到了一個極端的辦法。
蝗蟲遮天蔽日,整個梓潼城仿佛沒有了白晝。
益州雖然遭旱,但是很快就過去了。本來在災情過去後已經插下去的秧苗,轉眼間就被無數蝗蟲啃食殆盡。
梓潼百姓心中充滿了絕望,紛紛跪倒在地,高呼上蒼無眼。
劉瑞站在稻田邊上,看著密密麻麻的蝗群,眉頭緊皺在一起。他沒有見過蝗災,沒想到蝗災的規模居然如此可怕。
“王上,還是先回驛館吧。這蝗災太大,若是傷到王上就不好了。”越臨城勸道。
劉瑞擺了擺手沒有說話,緊接著隨手抓住幾隻飛舞的蝗蟲捏在手裏。
過了一會兒,他對著手中的蝗蟲咒罵道:“寡人的百姓就指著這些秧苗過活了,你們這些畜生竟如此猖狂,那寡人便吃了你們。”
說完便將手中還活蹦亂跳的蝗蟲塞進嘴裏,霎時間一股惡心的感受湧起。劉瑞本能的想吐出來,不過還是強忍著將蝗蟲吞了下去。
越臨城等人和周圍的百姓都嚇傻了,連忙跪了下來。
“王上,這蝗蟲乃汙穢之物,王上怎可貿然食之?”越臨城說道。
百姓們也都看呆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王居然把蝗蟲給生吞了。
劉瑞歎了歎氣說道:“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若這蝗災真是上天的懲罰,那就讓這懲罰應在寡人一人身上吧!”
說完變快步離開了稻田邊,轉身向驛站走去。
“鄉親們,我們不能讓王上一個人扛,都抓蝗蟲啊!”百姓裏一個聲音響起。
“抓蝗蟲啊!”百姓開始掀起一股抓蝗蟲的浪潮。
無數百姓跑回家中,或拿出一個麻袋,或一口鍋,凡事能裝東西的器皿都拿了出來,開始捕捉蝗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