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參天的原始森林裏,悶熱潮濕,人跡罕見,巨樹擋路,荊棘橫生,穿行其間異常艱辛,但李雅彤並不嬌氣,而是麵帶歡愉,一路東瞅西看,好不愜意。
一行人個個穿著特製的防蟲衣,其實也有雨衣的功效,隻是款式忒老土了些,長袖長褲,連體帽子,再加上一雙及膝的雨靴,遠看近看都和建築工地上,攪拌水泥漿的民工一個模樣。
陸離在前頭開路,蘇錦戈緊緊跟在李雅彤身後,時刻注意著她腳下,橫插出來的樹枝和藤蔓,凸地而起的石頭,每每心急出聲提醒,更甚隔一段時間勸她喝點水,吃點幹糧,隊伍停下來休整時,還細心地給她打著一片芭蕉葉扇風,真真是一個伺候人盡職盡責的好老媽子!
有人秀恩愛有人眼饞,安黛絲一路走來,悶熱折磨人,金黃色的頭發被汗水打濕,一縷縷貼在額前,心煩氣躁地扯著身上的民工裝,眼巴巴地時不時用哀怨的小眼神看兩眼領隊的陸離。
林子裏不知名的動物很多,耳邊時刻聽見走獸的嘶吼和千奇百怪的鳥鳴,隻是奇怪的是,雖然知道身邊隱藏著不少野獸,走了一上午卻楞是沒親眼見著幾隻,像是對他們有所顧忌,不敢靠近,這情景,連常年生活在雨林周邊的胖子向導和兩個搬運工都覺得稀奇,隻是讀書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隻當今日運氣好。
行至中午,胖子向導說大雨將至,建議大家找個能藏身的地方避開中午必有的雷陣雨,李雅彤抬頭看了看,頭頂密集龐大的樹冠間,灑下星星點點的陽光,雖對於深山老林的陰暗沒什麼大的作用,但好歹也告訴了她此刻陽光正好,哪是什麼烏雲布雨的前奏!
但是對於胖子向導的建議,她就算心有不滿,卻從未出聲反駁過,一來因為他是陸離找來的向導,好歹也要給點麵子,二來此人在當地生活了四十多年,對雨林的熟知程度可遠超他們這些半路插道的小菜鳥。
但是李雅彤明事理,不代表其他人也會,洋妞安黛絲就不買胖子向導的賬,特別是悶了一上午的怨氣,終歸是要尋個恰當的借口發泄出來的。
於是,在胖子向導話音剛落,安黛絲便嗤笑一聲,鄙視道:“我說向導先生,你莫不要坑我們吧,雖然我們在森林裏麵光線不好,但我的眼神還是不錯的,這青天白日的,陽光正當好,哪裏是有雨的跡象?”
此話一出,坐在樹根上休息的李雅彤,丟給安黛絲一個英雄所見略同,你真懂我心的眼神,安黛絲咧嘴得意一笑,欣然受了。
“這是我幾十年來的經驗,夏日的雨林,到了正中午,天氣悶熱不堪,陽光晃眼,那定然是有雨下的。”見安黛絲質疑自己的判斷,胖子向導臉一沉,厲聲辯解道。
“喲,你都活了幾十年了,都不知道降雨的必要條件是天空集聚了大量的烏雲嗎?現在天空湛藍如水,一絲雲渣子都沒有,你倒是告訴我雨從哪裏來啊!”
“你……無知小兒,見識淺薄,我不屑跟你說話!”胖子向導梗著粗紅的脖子怒聲道,卻也不能拿安黛絲怎樣,幹脆走開去,鑽進前方一個樹洞裏,蹲了起來。
安黛絲冷哼一聲,見胖子向導很知趣不和自己吵,頓時覺得無趣,便把目光移向陸離,卻不見人影,見李雅彤正坐在樹根上啃蘋果,而蘇錦戈正細心的脫下她的帽子,給她擦拭額間細密的汗珠。
秀眉一扭,四處張望無果,於是便走到不分場合地點時間,有空便使勁秀恩愛的兩人跟前,問道:“陸離大帥哥去哪裏了?人呢?”
蘇錦戈眼裏隻有他的寶貝小妻子,瞧都沒瞧安黛絲一眼,便敷衍道:“不知道,可能死了。”
見安黛絲臉色不好,李雅彤不動聲色用手肘捅了捅蘇錦戈的胳膊,對安黛絲笑著說道:“剛才見學長往那邊走了,可能是去解決某種生理需要了。”
聞言,蘇錦戈臉色一沉,這小妻子腦袋裏在幻想些什麼,可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扣指在李雅彤腦袋上一敲,說道:“不準想他!”
“哎呀!”李雅彤提手摸上自己的頭,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他,道:“你幹嘛?發什麼瘋,我哪有想他!”
“那敢情好,你隻準想我!”蘇錦戈霸道地說,順帶俯下身吹了吹剛才李雅彤被打的小腦袋。
眼見李雅彤夫婦恩愛秀的直叫人牙酸,安黛絲很無奈地扶額,歎息道:“我看,我還是別在你們兩個人麵前礙眼了,這裏林密水深,野獸毒蛇防不勝防,我還是去陸離大帥哥那裏瞧瞧,可別讓他出什麼事,他可是我們的隊長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