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大明興盛之令主……(1 / 2)

白澤將我帶去刀山,眾多冤魂麵前時。

我才曉得,這懲罰,竟然是赤腳走尖刀,不用任何法力抵擋。我赤著腳,踏上排排整齊的刀尖上,腳在滴血,眼淚在迸出。

刺心的疼。

可是,這疼算不了什麼。

比起狐狸不記得我,隻是冰山一角。

突然傳來極喧鬧的聲響。

“閻王,玉瑤到底在哪裏?”

“閻王,你快說,她到底有沒有魂魄來過這裏?”

我的雙足停在尖刀上,停止不前,腳心的血在蜿蜒流下。空中,突然落下一人,慢慢立在我麵前。他看著我,掃了眼刀山,冷冷問:“你真是我的玉瑤?怎的問了許多人,都說是你?”

我突然流淚,整個人撲去他懷裏。

他身子輕輕一抖,想將我推開,我卻箍得更緊,鉚勁了全身的力氣。尖刀刺進我的腳心,攪動我的肉,在活剮般。

可是,我竟然不疼。

在他懷裏,任何事我都不怕。

上刀山,下油鍋,都不會害怕,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他幹脆將我腰間一摟,衝出地府。我緊緊閉著眼,眼淚滴滴落在他脖間。他飛出地府,帶我飛抵一片林間,他身子急急飛過,卷起漫天落葉飛花。

我隻是低低哭泣。

他放下我,轉身便飛走。

我大聲哭喊,“玉瑤,遇見你,我方曉的什麼叫朝思暮想。你就從了我吧。”

他連影子都瞧不見了。

我哭聲更大,聲音裏滿滿皆是絕望,“臭狐狸一隻,整天就知道偷雞摸狗,連鬼也不如。”披散的黑發在隨風飄揚,似水一樣的眼眸又有大片大片的水澤“撲撲”而下。

我嘶啞嚎嚎大哭,“鳳凰又怎麼樣?你既然能變鳳凰,我帝俊就不成了麼?”

不管用,不管我怎樣哭喊,狐狸你都已經走了。

其實,隻需你停一小會。

我隻需要你一小會的時間。那一小會,我便可以向你證明,我便是玉瑤。

可是狐狸,你竟是這樣的腳步匆匆,完全不肯停留。

你在這天地間,以為還有希望找到我。

可是,你萬萬沒想到。

原來……你行遍天地想尋的人,就在你麵前啊!

我撐著胸膛,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咻咻吸著氣,淚流滿麵。一雙腳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我猛然抬頭,白澤微微一笑,卻突然跪了下來。

他安靜叫了聲,“玉瑤主人。”他慢慢道:“白澤神獸這條命,是主人您的。”我驚訝睜大眼,他字字清清楚楚道:“主人,你是高貴的帝女,請讓白澤替你畫上世間最精致的妝容。”他手中白光一閃,多了胭脂眉石。他手帕替我慢慢抹幹臉上的淚,眉石細細塗在我眉處。我眼淚一直不停,臉上漸漸揚起了笑容。

白澤,你怎會記起了我?!

白澤微笑的眼,徒然也是眼淚崩堤,“我守了幾千的玉瑤主人,我怎會將你忘記。即將孟婆湯洗淨了我的記憶,可是我將你埋在心裏深處,那裏,不是神湯可以洗去。”他流著淚笑容卻熱烈,“我將自己生生再刺死了一次,果然想起了我丟了許久的主人。剛才的刀山可能不好走,可是主人……這是你的劫難,你需遇劫重生。就像我,雖然再死一次,卻得到閻王厚愛,重新任這判官之位。”

白澤替我描眉撲上粉紅的胭脂,磨亮著金色指甲,他將鏡子拿到我麵前一看,頭上高高豎起的發髻,粉麵桃花,整張臉倒是美。

可是,骨頭在發冷。

這樣的美,我寧可不要。

我隻願做回以前的玉瑤。

頭頂上,楊樹飛絮似下雪般,撲撲飛舞。我起身,身子略略發軟,腳下青草嫩綠,踏上似有卻無,隻是發軟。白澤亦是起身,手指白光閃耀,多了一匹大紅緞子。他拿著金線,在紅緞子上白光揮動,那火紅的緞子,繡成了一襲衣裳。

紅紗對襟襦裙。

這衣裳熟悉的繡入心肺。

他鞠身,將衣裳遞到我麵前。我轉身,身上紅光在閃動,那原本破碎的衣裳生生被撕裂,火紅光芒中,紅紗對襟襦裙已經套在我身上。

白澤道:“主人,白澤願陪你遊遍這天地。”他眼裏含笑,“隻需主人一聲令下,白澤這條命便是您的。”

我眼裏轟然一熱,聲音卻是安靜,“現在,你不是白澤神獸,你是地府判官,而我,亦不再是玉瑤公主,我是凡間的女妖,鳳凰之主。”

白澤急急叫了聲,“主人……”

我卻冷冷抬眼打斷他,“我不再是你的主人。”我轉身,便朝天上飛去,白澤在大叫,“主人,朱佑樘將被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