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梅花仙子(1 / 2)

我出生時,梅花在一夜間齊齊盛開,冷風夾著大雪,下了整整五天五夜。夜晚無星無月的天空竟也是亮的出奇,可以看到天空成堆的鳥在飛。姑姑說,她從未見過那種鳥,長著五彩色,那鳥最後,堆在母親生我的房頂盤旋,引來皇宮的人湧如潮。

還有一件事,到現在我一直記著。剛生下我,我身上便放出奇異的光芒,一倏從小小嬰嬰變成八歲小女孩,將接生的老宮女都活活嚇死。

隔天,皇宮的黃梁上懸掛著一具屍體。

那是我母親的屍體。

她是上吊自殺。

我看著那屍體,竟然忘記了哭泣。

姑姑狠狠摑了我幾巴掌,她說:“你出生便與眾不同,額頭帶著鮮紅的梅花印記,一夜長到八歲,赤裸的胸膛上還有玉瑤兩字。你這些與眾不同,才將你母親生生逼死。”她說:“玉瑤,你非哭不可,小哭還不成,需得大哭一場。”

為什麼要哭?

我不明白,卻順著她的話,嚎嚎大哭起來。

過了頭七,母親下葬時,沒有公主的禮儀,草草將她隨便葬了,隻是在冷清的山頭上多了一座新墳,上麵甚至連名字都隱了去。

我看著那墓塚,無緣無故竟然流下了淚。

姑姑卻說:“莫哭莫哭,已經葬下了,不需要再裝模作樣哭了。”

可是,我卻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仿佛失去了極為重要的東西。

忘了說。

姑姑是同在佛門的尼姑,而我母親是當今皇帝的妹妹,讓皇帝罰來這裏帶發修行,一輩子,都不準離開皇室佛堂。

而我,得了母親的光,有了依身之所。

在佛堂呆了兩年,長到十歲,桃花殷紅,鶯飛草長的季節,我又夢到了一個極俊俏的男人,那男人一身乳白衣裳,在夢裏對我說的正正經經,他說:“玉瑤,你出生便注定是神仙命,是我帝俊天帝的妻子,你萬萬不可隨便跟了別人。”他還說,“你這個母親是我跟閻王一起找的,你出生便長到八歲,也是我催長的,我隻願你快點做回我的妻。”

我什麼都不懂,一聽是他讓我出生便這麼怪異,便撲過去咬他。

我雖是咬他,他卻叫道:“玉瑤,你小小年紀,不可對我動了色心,你怎麼就這樣猴急來親我呢。這萬萬不行。”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瞧見了鏡子裏,我滿臉的嘴痕。

狠狠大哭了一場。

我在夢裏,竟然咬不過他!

跟姑姑哭述這件事的時候,她卻隻是掩嘴笑道:“瑤兒,你小小年紀竟然也做這種夢。”她好奇問:“那男子當真長的那樣俊俏?”

我轉身便跑,心裏委屈的很。

姑姑卻叫道:“瑤兒,今兒小太子要前來佛堂,你切勿別亂跑。”我一口氣跑到院裏的梅花林,爬上那秋千,將自己蕩的老高。秋千上,猛地往下一沉,仿佛有個大人坐了上來,我左右一看,人影都沒瞧見。

卻有聲音在說:“瑤兒,你為什麼老是愛哭?”

我心裏一驚,這聲音太熟了,不就是昨兒夢裏的那個自稱是帝俊的男人?聲音在笑著說:“瑤兒,我以後不許你再哭了。還有,你為什麼要穿一襲白衣,我不喜歡。”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白衣。

姑姑說,這三年,我都需穿白色。

因為母親死了。

突然就有個男人現身在我身旁,他輕輕摟著我,眼裏深情款款,“瑤兒,你認得我麼?”我聲音被哽在喉嚨裏,想尖叫也叫不出來。

他是鬼麼?

他狹長的眼盯住我,問:“你還記得我麼?”

秋千“啪”的一聲,裂開了,將我摔了下來。那男人卻在半空中接住了我,他抱著我飛到那梅花樹枝上,歎道:“當凡人就是不好。”

身下青草芮芮,輕風載著飛絮飄在身旁,心裏異常震動。

我竟然不再害怕,直覺他不會傷害我。我睜大眼問他:“可不可以將秋千弄好?”他眼裏含笑,“這很容易。”他手指金色光芒一閃,那裂在地上的秋千迅速在還原。我雙眼瞠大,看著他的金光,腦裏卻有一襲紅衣的女子一閃而過。我忽然道:“大叔,你是來尋你妻子的麼?”

“大叔?”他眉頭緊鎖,氣汾地吼我,“玉瑤,你怎就不記得我,你母親投胎成人的時候,可是記得你王父。”

我莫名其妙。

他將我放在梅樹枝上,身形一閃,突然就消失不見。

我在空中大叫:“大叔,你又去哪裏了?若是叫大叔你生氣,那我便叫你哥哥,哥哥總成吧?”

他卻還是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