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天帝溜了(1 / 2)

狐狸裝模作樣一咳,語氣低如渭然,“既然玉帝不在,新天帝倒是可以暫時修改天規……”我掃了眼眾神,不再言語。

他們卻低下頭,三五成群的,各自去商議。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統一反對。

連最之前的老君雷神也反對,口口聲聲稱,這樣太胡鬧,九重天,怎麼可由一個女子主持大局?說到底,依然是嫌棄於我。

我冷冷問眾神:“那要如何,才能服眾?”

太白金星上前一步,“女娃,你可別忘記了,九重天尚有一旁,帝俊天帝!玉帝雖不在,可是輪回輪去亦非你。”

狐狸連忙道:“可是我也頂讚同瑤兒當天帝。”

眾神驀地憤憤,紛紛勸他,“帝俊天帝,你這種行為做不得。”

“天帝,你萬萬不可讓個女人踩在你頭頂。”狐狸瞥了我一眼,“嘿嘿”一個傻笑,身子忽然幻成金光,纏在我身上,瞬間便纏著我飛了出去。七彩祥雲上,狐狸道:“瑤兒,我並不想住九重天,亦不是頂想你當天帝。”他格外認真,“自古以來倒真是沒有女子當天帝之說,所以眾神一定會反抗到底。就連我如此開明的人,也並不能理解玉帝此意。”

我愁眉不展,看著狐狸,卻忽然一亮,“那麼,你做便行了。怎麼說,你也是天帝。”狐狸十分為難情,“這天帝之位,相當煩人。其實在很久之前,我便當過一回天帝,仿佛度日如年呐。”

我剛動了動唇。

他雙眼一亮,立刻飛身而逃!

我騰雲下凡。

再見佑樘時,隻見他與皇後,在禦花園的亭子裏,一起逗著小小男嬰,那男嬰極像他,聽聞叫朱厚燳。他看著男嬰,臉上有淺淺的笑容,再不是當初微側著頭,低低看著我,流淚的朱佑樘,再也不是愁眉緊鎖的男子。

剛想走。

他卻也叫了聲,“皇後。”說,“起風了,先回寢宮歇息。”亭子旁的湖裏,金色魚輕輕遊蕩,蕩出水波陣陣。皇後抱起男嬰,豈料“哧”的一聲,大約是腳下滑,男嬰脫手飛出,直砸去亭下的湖裏。

另一個欣長的身影接著跳下。

是佑樘。

皇後在尖叫,“快來人,皇上不習水性。”

我心裏一慟,隻見那小男嬰,竟然浮在水麵,應當是沒什麼大礙。可是朱佑樘,卻在湖裏浮沉。不能猶豫,飛到水麵,火紅衣袖一揮,他破水而飛出,長長袖子挽住他的腰際,另一端的衣袖飛向男嬰,將他們帶回亭子。

宮女太監已經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皇後亦是睜大眼,死死盯著朱佑樘,她嘴唇發著抖,“皇上,臣妾……臣妾。”她忽然跪地,“臣妾罪該萬死。”

滴溚滴溚,隻是水在輕輕淌的聲音。

沉默了一會,朱佑樘才淡淡道:“沒事。”他卻忽然轉頭向我,問:“可否將孩子放下?”我眉頭輕鎖,轉頭一看,原來男嬰還被衣袖牽著浮在空中。衣袖急忙一揮,嬰兒穩穩落回他手裏。他抿嘴說了聲,“謝謝。”

皇後惴惴站起身,跟著說了聲,“謝謝。”

那樣的生疏,真的不像是他。

他雙眼看著我,然而,眼裏並沒有以往的光與熱,有的隻是灰黯,最正常不過的生疏。他說,“很開心,你能來看我。”

眾人都不知道他在說甚麼,或是對誰說。

連皇後皆是一頭霧水。

我叫了聲,“佑樘。”強抑起微笑,“我快要成婚了。”

他身子一抖,顯然是聽到了。

我的語調卻是低低的,一直低了下去,“可能,以後我見你的次數會越來越少……因為我有我的生活,而你,也有你的生活。”他的雙眼穿過我,看向身後的虛無,眼裏跟著虛無朦朧。我道:“我是仙,而你是人。仙可以永生不死。而人……短短幾十年。”

他眼睛睜得極大,死死的突大。

我心裏一震,“佑樘,從始至終,我隻是將你當成我的親人。”

而他,嘴角忽然浮起了一抹淺淺而淒冷的笑意,雙眼一闔,“啪”的一聲,倒在地上。眾人手忙腳亂將昏迷的朱佑樘抬進寢殿,太醫急速趕了過來診治,最後,太醫說:“皇上是心鬱所至,心氣鬱結。”

小太子已經交給宮女所抱。

皇後輕輕點頭,坐到床畔,微側頭吩咐眾人:“先行退下。”眾人魚貫而出,寢殿隻餘她與昏迷不醒的佑樘。我慢慢踱到床邊,她靜靜盯著佑樘,忽然問:“你是否叫玉瑤?”我身子徒然一個微微顫抖,她停了停,卻抿嘴而笑,“你定是很關心皇上。”

她看不到我,然而自顧自說下去,“聽聞,玉瑤本應當嫁皇上,是先皇指的婚。可是,卻讓我替了上來。這玉瑤,失蹤已經許久,皇上不提,眾人亦不敢追問她去了哪裏,我想,她定然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