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慌得什麼(1 / 2)

小內監捧出酒壇道:“這是新釀的菊花酒,也不知道合不合諸位姑娘的心意。”

眾人因想起,沒幾日,重陽也說近就近了。到得重陽,正是該喝菊花酒,插茱萸,敬老祭祖的時候。

待小內監退下,王素心便叫小宮人擺好碗筷,自己親手將酒壇裏的酒盛滿一壺,每一隻酒杯都斟上。隨後,先由壽星佬入席。劉環坐定了,其他人便也紛紛入席。

王素心笑著舉杯:“來,咱們都先敬壽星佬一杯。今日都是沾的壽星佬的光,宮裏新釀的菊花酒,怕是叫咱們第一個嚐鮮了。”

眾人無有不應,紛紛舉起酒杯祝賀劉環,聽得劉環喜上眉梢,一起將杯中酒飲得幹淨。

劉環道:“姐妹們也無須拘束,不過相聚圖個熱鬧罷了,都拿起筷子吧!”

一時間舉杯換盞,有說有笑,倒真成個其樂融融、姐妹情深的光景。蔡金桂沒同馬芸兒坐在一處,中間隔著個王素心。馬芸兒不瞧她,她也沒瞧馬芸兒。王素心起先還有意拉攏她兩個,後來見她們隻不理睬倒也相安無事,隻要不損失眾人的熱鬧也就罷了。

崇光院中的日子,其實也乏味得很。

良家子的出身雖比不得那些禮聘入宮的官家千金,可在平頭百姓裏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馬芸兒、苗若蘭自是不必說的,就是其他人在家中誰又是低人一等?驀然選中入宮,還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等到真入了宮才知道,皇宮這片林子大得很,可能變鳳凰的枝頭就那麼一根。她們如今還離得山重水複,連望也望不著。

難得一場酒席,不論有幾分真心實意,總算給這乏味的日子調調口味。

酒席直吃到日頭偏西,一壇菊花酒也喝得大半。到晚上,都有些醉了,略略用了點兒晚膳,便各自回房。

蔡金桂跌跌撞撞地回到房裏,便伏倒在榻上。模模糊糊中,覺得有些口渴,卻怎麼也動彈不得了。隻得閉上眼睛,昏昏睡去。睡不多時,身上漸漸覺出寒意。起先還不在意,翻了一個身,扯過錦被蓋在身上,便又接著睡去。然而那股寒意卻仿佛滲入體內,怎麼焐也焐不暖。忍耐了一會兒,更是連小腹也疼痛起來,墜墜的,似乎裏麵塞著個又硬又冷的鉛塊。

蔡金桂咬著牙,額頭上也出了一層冷汗,不覺雙手捧在腹上。又強自忍受了一會兒,腹中疼得越發厲害,身上也冷得直抖,終於不能再忍,嘴唇輕輕一開,逸出一道呻吟。

到此時,大半的酒也被疼醒了。

蔡金桂料是病酒,想起身已是半點兒也起不來。咬牙噝噝地喘上好幾口氣,才能費力地轉身朝外。也不能再講究,便趴在榻沿,抖著手指摳了自己的喉嚨。胃裏頓時湧起一陣強烈的酸澀,還有酒味,嘴一張,就狂吐起來。吐了幾口,蔡金桂又去摳喉嚨。這回吐了兩三口,出來的便都是清水了。

房裏到處飄著酸臭的酒味,想得一口茶水漱口也是不能,蔡金桂渾身癱軟如泥地趴在榻上,不一會兒再度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