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兒大喜過望,忙俯下身子,一把握住蔡金桂一隻手:“妹妹,你可醒了!”但覺她的手還是一片冰涼,便又兩隻手一起渥住。
蔡金桂兩隻眼睛仍自一片茫然,左右看了一看,才慢慢地對上沈婉兒:“姐姐?你怎麼來了。”
春華在一旁笑道:“蔡姑娘,你可把我們采女擔心死了。”
蔡金桂隻覺得頭大如鬥,又沉又重。伸手按住額頭道:“我這是怎麼了?”
小宮人問道:“蔡姑娘都不記得了麼?昨夜,您病酒病得厲害,吐得滿地狼藉。早上,奴婢服侍您睡下後,您就一直醒不來,嚇得奴婢都快沒了章法。虧得有沈采女。”
蔡金桂這才慢慢想起來。如今渾身不得力,難受得像被扔到了冰窟窿裏,也不免後悔得緊:“昨日實不該貪杯。”
沈婉兒皺著眉頭望她:“你也會貪杯?”
蔡金桂怔了一會兒,其實心裏也有些奇怪:“不怕姐姐笑話,我眼下雖還暈暈乎乎的,但也記得當時並不曾多飲。況且,飲的又是菊花酒,”唉地一歎,“怎就醉得這般厲害了?”
沈婉兒不知為何,心頭突地一跳。許是原本就覺得蔡金桂這番病酒有些蹊蹺,此時心裏的那一股不安越發濃厚起來。加之,蔡金桂的手在她雙手中渥到現下,卻還是冰涼。
蔡金桂的景況倒有點兒……和她在崇光院時,生的一場大病相似。那一回,她是吃了幾塊糕點。這一回,蔡金桂是飲了幾杯酒水。
沈婉兒登時後背上一麻,差點兒倒抽一口冷氣。
“春華!”再開口,並不覺聲音有些揚高。
春華冷不丁地聽在耳裏,也是微微一驚,忙上前應道:“奴婢在。”
沈婉兒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住心中的驚惶,起身走到一旁。春華忙也跟著避讓幾步。
“你速去找高內侍。”沈婉兒低聲道,“就說蔡姑娘和我上回一樣,受涼受得重了,請他還找那位有經驗的老太醫瞧瞧。”
春華瞧沈婉兒神色凝重,思襯著事情怕是大有內情,便也不覺沉下了一顆心。忙道:“奴婢遵命。”
沈婉兒不放心,又囑咐一句:“路上仔細些。”
春華知道這是要她別驚動他人--尤其高有忠常常一天到晚都侍奉在皇帝身側,更是不能驚動皇帝。忙又是一蹲:“采女放心,奴婢都知道。”
馬芸兒、苗若蘭等人雖回到各人房裏,倒也沒有人當真心寬到自去歇息。這時,見春華又匆匆地向院外走去,也不由得心裏留意。隻是礙於沈婉兒還坐在蔡金桂房裏,也沒人會去多事將春華攔下一問。
王素心反正是不怕的。
目前為止,事情都在按照她的謀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