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除此之外,你還要將此事傳到沈婉兒那裏。”
司琴愕然:“沈婉兒?”
蘇冷月:“如今正是陛下心煩意亂的時候,不也正是她的機會來了?”
司琴點頭:“惠妃娘娘要如何吩咐她?”
蘇冷月哼地一笑:“此時還要我教她怎麼做,她也不值得我費心了。”
春華小心翼翼地將午膳布好,碗碟放在案幾上一點兒聲響都沒發出。沈婉兒正歪在窗下做些女紅,屋子裏一片安靜。
“采女,”春華輕聲地道,“先用午膳吧?”
沈婉兒一瞧案幾上,午膳擺放得整整齊齊,還冒著熱氣,便笑著點點頭,暫且放下針線。沒見尹墨香在房裏,因問:“墨香呢?”
春華回道:“方才還在。”一會兒想起來,“是先前奴婢說了一句,屋裏沒有熱水了。大約是去燒熱水了吧。”
正說著,就見尹墨香拎著一壺熱水走進來。
春華連忙走上前去接過水壺,笑道:“姐姐怎不叫我去?”
尹墨香也笑了笑:“我來也一樣。”趁著春華轉身,卻瞧了沈婉兒一眼。
沈婉兒知道她這是有話要說,不方便當著春華的麵。略一沉吟,吩咐春華道:“也不知道蔡妹妹好些沒有。春華,你將這一碗鬆子雞蛋羹送去崇光院吧。身子病弱的人,吃這些軟爛易化的最好。”
春華絲毫不懷疑,笑著一口應下:“奴婢這就去。”
忙找來食盒,將那一碗鬆子雞蛋羹收起,匆匆地往崇光院去了。
尹墨香憋了多時,也沒有多餘的話,開口便道:“惠妃娘娘叫人傳來口信。”
便壓低聲音,向沈婉兒一一道來。
沈婉兒聽罷,也不禁變了臉色。吳王元恪不僅在朝中,在民間也素有威望。誰不說他是位賢王。而且吳王雖不是嫡出,可若論血統,卻是出奇的高貴。他的生母楊太妃,乃前朝帝女。這樣一個血統高貴,文武兼備,又素有威望的藩王,換她是齊國公,也要心心念念地提防。
齊國公這件事做得不夠磊落,卻也不是為了他自己。
齊國公的用心,皇帝應當也是很明白的。隻不過站在皇帝的立場,一麵是自己的舅父,一麵是自己的兄長……再者,又有哪個皇帝喜歡被臣子蒙蔽?即便臣子的所作所為是出於一片忠心。
沈婉兒回想起昨日在庭中匆匆見過皇帝一麵,心裏也是細細地一陣酸澀:怪道他會那般憔悴。
尹墨香瞧著沈婉兒的神色變了又變,等了半晌隻不聽她說話,難免也有些心急:“姐姐,打算如何處置?”
沈婉兒這才抬起頭來,似乎才剛想起這個問題。微微靜了一會兒,淡淡地笑起來:“如何處置?惠妃娘娘既然特意遣人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自然是要我抓住時機,討好陛下了。”
尹墨香垂首道:“隻怕陛下也不是那麼容易討好的。此種非常時刻,陛下連一向信任、敬重的齊國公都生了嫌隙,何況他人?”
沈婉兒心裏也明白得很。但是惠妃蘇冷月已然將消息傳到,她就不能置之不理。何況……默默地抿了一下嘴唇:她也願意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