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小內監便急匆匆地趕緊來回話:“陛下,是杜禦女養在廊下的那隻小鳥兒去了!”
杜吟雪一聞此言,登時如同一記霹靂炸在頭頂,驚得麵色雪白。青梅也一下子瞪大了雙眼。
皇帝和沈婉兒等人看在眼裏,雖不知細處,卻也猜得著大概。心裏也默默地,猛然一沉。
獨孤元嘉雙目微斂,冷下聲音道:“好好兒的一隻鳥兒,怎麼會去了?”
小內監惶惑地道:“小奴也不知,隻說好好兒地,就從架子上跌下來了。”
高有忠也急了:“還不快叫外麵的人進來回話。”
小內監忙口中稱是。片刻就從外麵領進杜吟雪的宮人。
那宮人也嚇得不輕,一張臉白得跟紙一樣,倒頭就向皇帝拜倒,渾身抖得篩糠相似。
皇帝也不說話,隻輕輕抿著嘴唇看她低伏在地上的頭。
高有忠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不快從頭說起。”
“是……”宮人身子抖,話也抖,“奴婢隻是和平素裏一樣,給小鳥兒換點兒水、喂點兒食,誰知它隻啄了一口水,就從架子上跌下來了。”
高有忠:“隻是換水喂食,怎會如此?”
宮人也知道自己一身的嫌疑,忙辯解道:“水就是閣中提來的水,奴婢等都吃的。鳥食也是妥善收著,偶爾也喂些禦女打賞下來的糕點,一點兒也沒壞。”
皇帝隻是緊著眉頭不說話。
沈婉兒心裏卻知道,這隻鳥兒何曾吃過鳥食。杜吟雪吃什麼,它就吃什麼。
宮人白著臉咬咬嘴唇,終是大著膽子道:“其實這鳥兒近段時日就有些沒精打采,奴婢等想著法兒給它換食換水,也不見起色。”
皇帝因想起前幾次來,確見那鳥兒不大活潑,還特地問過。那時,青梅答道許是節氣變化的緣故。
想到此處,不覺臉色稍緩。
但杜吟雪卻沒有那麼容易緩下來:“如今天還不曾十分冷下來,早早晚晚青梅也叫你們將鳥兒收在屋裏,隨這節氣如何變化,也不當如此。”
因是杜吟雪說了一句,沈婉兒方好接一句:“姐姐,許是鳥兒生了病?”淺笑著寬慰道,“有時,這花啊鳥的也不能太寶貝,越是寶貝反弄得越嬌嫩,倒叫它們消受不起。”
杜吟雪心思一轉,眉頭才略鬆一些。
獨孤元嘉也道:“朕知你舍不得。然而已是去了,也要看開些。明日,朕再送你一隻就是了。”
有了皇帝的話,杜吟雪不由得轉憂為喜,登時由青梅扶著,盈盈下拜:“妾身多謝陛下恩賜。”
獨孤元嘉忙攔住,仍叫她坐下。
如此,杜吟雪總算將鳥兒死去的疑心暫且丟到一邊了。
沈婉兒便謝道:“陛下,妾身不敢攪擾姐姐歇息,先行告退。”
獨孤元嘉複轉頭,靜靜看了她一眼。沈婉兒正覺這一眼略略有些深,卻見皇帝已是笑微微地點了一點頭,便又轉回頭向著杜吟雪了。
老太醫一見機不可失,便也一起請求告退。
沈婉兒起身時,悄悄地瞧向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