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老屋(2)(1 / 1)

(二)

夏天的晚上,大家早早的吃過晚飯後,便聚到院子裏乘涼。

一來,夏天院子裏涼快。二來,用不著費電。電費很貴,能節儉處就節儉吧。

把椅子搬到院子裏,老人們一邊搖著蒲扇,一邊講那些年的往事。稀奇古怪的事兒還蠻有趣的。小孩子們則在地上鋪一張席子,坐在席子上玩。要麼聽老人講故事,要麼幾個孩子在一起玩遊戲。記得那時候最喜歡玩捉迷藏,黑漆漆的,隨便躲在哪裏都不容易找到。家裏任何可以藏的地方都藏便了。這屋竄那屋,東竄西竄的。大人們撞見了便說:

“跑啥子,趕緊跑絆了!”

這時候,就稍稍放慢腳步,等走出大人的視野又立馬瘋起來。

夏天的夜晚,滿天的星星像草一樣密密麻麻的生長。仿佛一雙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可愛!我們仔仔細細的尋找著認識的星座,似乎除了北鬥七星外,其它的星座都不認識。看到流星是經常有的事兒。有時候,一晚上就可以看見好幾顆。像射出的箭一樣,在天空一晃而過。有時候看到流星會非常激動,一邊用手指著天空,一邊吼著:

“流星!流星!”

有一次看星星是,我發現天空中一團亮的東西在慢慢移動,還不停的閃爍著。我以為自己看箭了UFO,激動的指給父親看,父親笑著說:

“那不是UFO,是天上的飛機!”

周圍的小夥伴都笑了,我也笑了起來。小時候沒見過什麼飛機,偶爾白天看見天空中有飛機飛過時,都會興奮的叫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直到消失不見。

農忙時節,院壩堆滿了糧食。玉米成熟,把玉米從地裏收回來,剝掉外麵的皮兒,露出金黃色的玉米兒。然後在把一個一個的玉米串起來,架在房梁。遠遠的就能看見金黃色的玉米,寫滿了豐收的字眼。

等到地裏的活兒稍微輕鬆一點的時候,玉米差不多也晾幹了。便取下來,晚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把玉米粒剝下來。天氣好時天氣好時再拿出來曬上兩三個太陽就可以裝倉了。

油菜熟了時,父母把黃了的油菜割回家,一堆一堆的放在那裏。等到天氣晴朗再攤開曬一曬,然後用一種叫做連枷的農具,打上幾遍,菜籽就從菜角裏分落出來了。

院子裏曾有一棵蘋果樹,是母親親手種下的,記得小時候還吃過樹上的蘋果呢。是青蘋果,很脆很甜。後來那棵蘋果樹無緣無故的死去了。大概是因為沒人照看,樹幹被蟲吃空了吧!

中學時,我一個人在家,每周周末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掃衛生。屋裏屋外都一一打掃一遍。沒人住的房子灰塵來得特別的快。

天氣晴朗時,自己就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或者閉目養神,或者看看書,或者什麼事兒都不做,靜靜的,靜靜的,隻有風的聲音。

後來上了高中,一個月才回一次家。有時候一學期除了寒暑假期間就回家一兩次而已。門上的鎖也早已是鏽跡斑駁。打開房門,屋子裏布滿了灰塵,蜘蛛結了網。以前回家都會打掃打掃,如今索性懶得打掃了。因為回家最多也就隻呆一天,恐怕還沒打掃出來,又要離開家了。所以幹脆就不打掃了。任其發展。

老屋老了,在時間無聲無息的消磨下,老屋不知不覺中老了。房簷長出了新的雜草,秋風中已經枯黃。台階上布滿了青苔,一種花的種子落滿整個院子,瘋狂的生長,這個秋風蕭瑟的季節裏居然開了滿院子的花。紫紅色的小花鑲嵌在綠葉之間,我被這意外的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由衷的感歎生命力的頑強。

現在,父母回到了家中,老屋又恢複了生氣。父親一直有一個願望,希望有朝一日修建新房,可惜他還沒實現這個願望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