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紙像卷席一樣卷成一捆,直直地立在地上,霎時間那符捆變大變高,不一會,像忽然起了一場沙塵暴,無量的飛沙和塵土朝符捆聚集。
待蔽天的沙塵漸漸澄清,在符捆立著的地方,一座高大巍峨的城堡已經形成。
徐東又激活第二張符紙,和第一張符紙一樣,這符紙走完它應當走的過場,變成了一座輪廓分明,有棱有角,像剛由能工巧匠打造而成的豪華宮殿。
安素拉看著這座新造出來的宮殿出神,她忽然大聲哭嚎起來,眼淚滂沱而下,徐東不知道她怎麼了,急著停了手裏的活來安慰她。
她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看著徐東,她一把推開徐東,“你不要管我,我要離開這座荒島,現在就離開,我一天也不願意在這裏呆下去了!”
安素拉的反常讓徐東很不理解,“你又怎麼不高興了?我們在這裏不是做得很成功麼?”
“這成功是屬於你的,跟我安素拉一毛的關係都沒有,你無量仙君再業績輝煌,再道德圓滿,與我有何幹?”
徐東開著玩笑,他拿著熊丕對安素拉許諾的話說,“我徐東今後做人皇,你就是皇後;要是我成為界皇,你就是界後;要是我當了仙皇,就封你安素拉為至尊仙後。”
“呸!”安素拉道,“誰稀罕做你的皇後、界後、仙後?見鬼去吧!”
徐東也頓覺安素拉陌生起來,他想看一看安素拉究竟想著什麼,試著讓自己的意念進入了安素拉的大腦皮層,一番調試之後,他與安素拉的思維很快同步。
自從他煉化水雲珠後,完全吸收了水雲珠裏的靈氣,此後便具備了解讀他人思想的特異功能,但他沒有讓安素拉得知他有這項異能。
他順著安素拉的思路追趕,就看到了一馬平川的大漠,在大漠裏有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綠洲,還有一座無比雄偉壯觀的皇城……
徐東知道,安素拉此時是見到他用靈符造城後,觸景生情想到了她的國家,在這個純正血統的大越女子的記憶中,大越國是她心中的神聖。
恢複大越國,成了安素拉無法用別的東西代替的理想,他徐東無法改變她,不管他徐東再施什麼法,也永遠改變不了一個女人的夢想。
“唉!”徐東歎息一聲,人各有誌,他無法改變安素拉,安素拉更不可能改變他徐東的道誌,因為他的道誌堅定得如一塊精鋼。
安素拉不僅不可能和徐東真正結合,而且他們今後不可能走到一塊,因為他們堅持的是兩條不同方向的道路,兩人是背道而馳的。
徐東走在通往無量仙君的道途,他要消滅戰爭,把無量海地區所有的國家連通成一體,把這些國家的國君取締,建立一個大同的無量仙國。
而安素拉呢?她頭腦裏固定的模式是殺死羅陀國君,讓大越國再次獨立,這就必然引入濫殺機製,甚至挑起一場場戰禍……
徐東非常不希望安素拉成為他的敵人,如果安素拉成為他的敵人,那肯定是強敵,安素拉的創造能力他不是沒見識過。
既然不可強留,那不如趁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他毅然決然地和安素拉分開,免得時日再久長一些分手時傷筋動骨。
他決定好了,馬上就送安素拉走,送她離開這座荒島,因為她不屬於這座島的一份子,他相信她的心早已飛到了大漠,不,她的心從沒有離開大漠一步。
把其餘的符紙全部激活後,一座有著二十多個宮殿和兩座高大城堡的城池出現在徐東和安素拉眼前,整體看上去蔚為壯觀。
“你認為怎麼樣?和熊丕的沙城山是否可以一比?”
提到熊丕和沙城山,觸動了安素拉的痛感神經,她磨滅不掉被熊丕挾持的記憶,雖說這時間極其短暫,但留給她的創痛極其深刻。
幫助徐東練城《沙城山》,除掉熊丕,是安素拉的複國計劃的關鍵一步,因為熊丕膨脹的野心已經阻礙了她的計劃實施。
現在熊丕已除,她認為自己的計劃可以實施下一步了,她沒想到徐東的道途跟她的複國之誌會有如此大的衝突,一點中庸的餘地都沒有。
她對徐東漸漸絕望了,她知道就是徐東自己是羅陀國君主,也不可能幫她恢複大越國,相反,他會和沙漠一樣把大越民族吞噬掉。
現在她要硬下心離開徐東,不管她的內心對這個男人是多麼不舍,但她必須當機立斷,不再和他有半點瓜葛。
她心裏說,這個城池再美,但它不屬於我,對於我來說是海市蜃樓,我們大越國再荒廢,大洲城即使在被沙漠蠶食,但那是我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