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鳳嵐清的威嚴,小沙彌自然是害怕的,但他最為懼怕的還是身為方丈主持的了慧大師,雖然了慧大師平常極其好說話,可一旦生起氣來,那可是嚇倒一片人的。
而且鳳嵐清說的也是對的,櫻蔓荊對於了慧大師來說,絕對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就從了慧大師親自傳授棋藝醫術就看得出來了。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小沙彌以及眾人想的那般順利,小沙彌是將櫻蔓荊的情況說了,也為鳳嵐清等人安排了客房,可了慧大師竟然直接拒絕了醫治櫻蔓荊。
任由小沙彌說破了口舌,將櫻蔓荊的情況描述的極其的危險,了慧大師也是巍然不動。
“什麼?”
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反應最大的卻是櫻念遠,這裏麵要說跟了慧大師有淵源的恐怕就是他了,可是就是因為有淵源,才更對他不肯救治櫻蔓荊而感到奇怪。
要知道了慧大師原來連一隻螞蟻都不願意踩死,踩死會找塊土將那螞蟻埋了的人,如今怎麼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陷入危險而不去救治呢?
櫻蔓荊不是跟了慧大師相處的很好嗎?一個個疑問在櫻念遠的腦海中鋪陳開來。
“帶本王去見了慧大師。”
鳳嵐清已經站起了身,本就冷峻的麵孔上更如同淬了冰一般,別人崇拜了慧大師,將他當個神一般供養著,他可不會。
在他的心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櫻蔓荊更重要,如果有人對櫻蔓荊下毒手,或者能救卻不救的,他不介意送對方下地獄。
反正他手上的血腥也已經沾染的如此之多,再多一些,或者再少一些,本就不受妨礙。
“不好意思,施主,主持師傅說了,今晚已然不見客,還請各位早些休息吧。”
小沙彌也是軟硬不吃,既然自家主持已經放下話了,那麼他隻要執行就可以。
“如此無視本王,你莫不怕本王殺了你?”
鳳嵐清的聲音當中依然有了殺機,眸子也變得有些血紅起來,心口處的疼痛越發的鑽心,越是疼痛,鳳嵐清就越是著急,他疼,不就代表著她也在疼著嗎?這疼痛愈演愈烈,莫非是要昭告著她的生命已然要走向盡頭?
這個想法,讓鳳嵐清渾身上下都開始疼痛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巨大的絕望將鳳嵐清籠罩。
十歲上戰場,他不怕,十六歲被千萬敵兵圍堵,他不怕,被下夢魂之時,他不怕,可如今麵對著櫻蔓荊可能會死的消息,他卻開始怕了。
那是一種從心底當中散發而出的害怕,他害怕失去,那最重要的人,怕再也不能看到她嬌俏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她甜美的聲音。
“若攝政王執意要殺,那貧僧也沒有辦法。”
櫻念遠不得不承認,這老頑固養的小和尚,也是個小頑固,絲毫不懂得一點變通,有的時候真的直教人恨的牙癢癢。
“殿下,莫要衝動,不要給荊兒徒增殺孽,或者,你認為你今天殺了他的人,他就會給荊兒治療了嗎?”
卻是櫻念遠開了口,但櫻念遠的話讓鳳嵐清找回了理智。
“了慧大師為何不救治阿荊?”
“貧僧不知,貧僧也沒有打聽主持師傅私事的權利。”
一問一答之間,櫻念遠的目光無意間落到了櫻曼蓮的身上,猛然間,仿佛明白了過來,過往的往昔全部浮現在眼前。
也許老夫人的確是對的,讓櫻曼蓮跟著來,如此他才可以找到這最後的辦法,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櫻念遠來到了櫻曼蓮的身前,看著她跟那故去之人幾近一樣的麵孔,心底微微的發顫。
“蓮兒。”
櫻念遠其實極少這樣與櫻曼蓮親近,自從何姨娘去世之後,他更是極少數的關心這個女兒,倒不是真的拋之腦後了,他派人暗中保護著她,盡量讓她不受到後宅的傾軋。
對她的無視與不理,又何嚐不是一種最好的保護方式呢?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每每看到這與何姨娘那般相似的一張臉,他就會情不自禁地被席卷進入以往的故事當中,陷入苦悶。
“父親。”
櫻曼蓮福了福身,那動作言辭之間滿是生疏,那眉眼間的焦急卻是藏都藏不住。
“蓮兒,告訴父親,你可想救你的姐姐?”
“當然想。”
櫻曼蓮連思索都尚未思索直接回答,她自然是想的,從小到大,自從何姨娘去世之後,就隻有櫻蔓荊對她釋放出善意了。
甚至不遺餘力的幫助她,讓她先是進了老夫人的院子,得了老夫人的寵愛,又是成為了嫡女,這些怎麼能不讓她感恩於心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