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櫻容兮進入詭譎的那一天,白夫人便已經做好了他將來會到戰場上的準備,可是卻想不到,這一天竟然來的如此之快,甚至於讓她連一絲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這實在是一個打擊。
“為何他不過來與我說?”
“母親,阿兮如今身在詭譎,是不能夠隨意出來的,包括荊兒都是去到詭譎詢問的,母親,如若你不願意,”
櫻蔓荊的話還沒有說完,白夫人已經開口。
“我不願意如何?我不願意你就可以讓兮哥兒不去戰場嗎?”
其實櫻蔓荊本來是打算那樣說的,可是就算是那樣說了,也不過是安慰白夫人的話罷了。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並且問過了櫻容兮,這件事情如何又能夠反悔呢?
“是荊兒的錯,”櫻蔓荊磕了頭,“如果母親有任何不願,懲罰荊兒便好,是荊兒擅自做主了。”
“哎。”
白夫人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將櫻蔓荊扶起。
“起來吧,你又有什麼錯呢?兮哥兒向來與你交好,你也向來疼愛兮哥兒,戰場一事,既然你們姐弟已經商量妥當,母親就不管了。”
孩子終歸要長大的,並且對於櫻容兮來說,這一天不過早晚的事情,身為母親,既然孩子已經做了決定,縱然她身為母親也是不好幹涉的。
“母親寬容。”
“傻孩子,”白夫人笑了笑,溫婉的仿佛那冬天的陽光一般,“倒是你,現在都已經是睿安公主了,哪怕是你父親見到你都要行禮請安,你又如何能夠向我跪下呢?”
“母親,縱然荊兒是公主,可也是這傾國候府中的嫡長女,見到父親母親理應下跪,家人之間哪裏有位份尊卑這一說呢?”
透過櫻蔓荊,白夫人仿佛又看到了月華郡主一般,當初的月華郡主便也是這樣,賢良淑德。
也正是這份賢良淑德,美貌端莊才讓櫻念遠將她放在心中,哪怕她去世了這麼久,也遲遲不能忘懷,有的時候,孩子真的是父母的影子,哪怕母親早早的逝去,可是那份教育卻早已經深深的植進了孩子的骨子裏。
“荊兒果真懂事。”
“對了,母親,玉兒的開蒙如何了?”
提到櫻蔓玉,白夫人的臉上明顯欣慰:“當初,你便給她請了師傅,如今更是連詩詞都會背了呢,雖然隻是大半年,可是真的變的懂事了很多。”
“這麼說來,荊兒也倒是很久都沒有見過玉兒了呢。”
“那今日我帶你去瞧瞧?”
櫻蔓荊點點頭,兩人來到櫻蔓玉的院落,可是還沒來得及進去,便聽到了裏麵朗誦詩詞的聲音。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若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青青子衿,”櫻蔓玉背到這裏,卻是如何都背不出,不禁拿書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這後麵什麼來著,什麼來著?”
正是苦思之際,一道清脆卻軟糯的嗓音響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嬿,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聽到這道聲音,櫻蔓玉連忙向右扭頭,便看到了櫻蔓荊正朝自己走來,念著詩句,臉上是淡然的微笑。
一身白色衣裙,烏發如瀑,美得讓人心驚。
“大姐姐。”櫻蔓玉小跑著撲到了櫻蔓荊的懷裏,“大姐姐,你都好久都乜有來看過我,我聽娘親說你很忙,而且皇上還給大姐姐下了聖旨,治理不好瘟疫就要了大姐姐的腦袋,玉兒很著急,當時想去看大姐姐,可是娘親說不能去,說玉兒去了會給大姐姐添麻煩,大姐姐,那你現在回來了,是沒事了嗎?大姐姐是不是討厭玉兒了,這麼久都沒有來看過玉兒,而且大姐姐不是說回來考察玉兒的功課嗎?怎生也不來?莫非是開玉兒的玩笑嗎?”
一個個的問題都砸了過來,讓櫻蔓荊不禁有些無奈,也有些失笑。
“你說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是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呢?”
櫻蔓玉停頓了一下:“自然是先回答玉兒,是不是已經治理好瘟疫了,大姐姐是不是不會丟腦袋了。”
“這自然是,你大姐姐如此厲害,怎麼會丟掉腦袋呢?你大姐姐的腦袋可是牢牢的在頭上待著呢,誰都取不走。”
“我就知道大姐姐最厲害了,”櫻蔓玉一下子便抱住了櫻蔓荊的脖子,“那大姐姐,你現在可以回答玉兒其他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