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腿連同鑰匙,被它的翅膀掃落,砸在了瘸腿狐狸的頭上。瘸腿狐狸張嘴去叼雞腿,本狗子突然抖動腦袋,將瘸腿狐狸抖落,張嘴就要去咬雞腿。
獨眼貓頭鷹這次出爪極準,一爪抓起雞腿,撲騰著翅膀,在木板棚子裏飛起,大有炫耀之意。
劉詩豔看準時機,用腳尖踢起棍棒,將其一端抓在手裏,快速向前一刺,插入掛著鑰匙的鐵環裏,將雞腿懟了出去,將鑰匙帶了回來。劉詩豔對自己的眼神和手法都挺滿意。
突然,門板子被人一腳踹開,韓梅林一手舉著燈籠,一手拎著鐵棍,出現在門口。他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耳朵上還包著一大塊白布,並用一條白帶纏著腦袋,固定著那塊白布。
這打眼一瞧,就跟掉了碴兒的地缸似的。
他來勢洶洶,目瞪欲裂,仿若和劉詩豔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雜一看見劉詩豔的所在,就要提著鐵棍上前,卻在看清楚劉詩豔的樣子後,腳步微頓,手中拎著的燈籠啪嚓一聲掉落到地上,緩緩地燃燒起來。
燃燒著的火光下,劉詩豔猶如墜落凡塵的仙子般悄然而立。雖然她的臉上尚有未曾洗掉的草藥汁,顯得臉有皺紋膚色蠟黃,如同老嫗,但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那張令人倒胃口的臉,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韓梅林做夢也沒想到,那個渾身獸毛的鬼東西,竟有如此顏色!若非美人腳邊有幾塊零散的獸皮,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個賊老天果然照顧他。這不,他前腳剛賣了楊世修,後腳就得到一位活脫脫的大美人!
其實,此刻的劉詩豔並非絕色,隻不過韓梅林這一晚失血過多,又經曆了太多驚心動魄的事,心態上便有些偏激,變得易怒易喜易悲。如今乍一看劉詩豔,隻覺得驚為天人啊!
韓梅林賊心不死、色心又起,精蟲瞬間上腦,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口中還嚷著:“讓爺疼個……”
劉詩豔錯身躲開韓梅林的惡狗撲食,隨手一棍打在韓梅林的腦袋上,發出一聲悶響。韓梅林皮抄肉厚,隻覺得腦袋發暈,卻並無昏倒之意,可怪就怪在,他的眼睛在眨動了兩下之後,人竟慢慢悠悠地躺倒在地,就跟碰瓷兒鬧笑話似的。
劉詩豔十分從容地解開自己脖子上的鐵鏈,然後淡定優雅地從韓梅林的身邊走過。
韓梅林暗道婦人之仁,剛要偷眼去看劉詩豔,卻被一棍棒砸在喉嚨上,痛得他兩眼一翻,差點兒死過去。
他張嘴想要呼叫,卻發現自己壓根兒就發不出聲音!棍棒再次落下,直接打在他的嘴上,十分狠厲地敲碎了他的四顆大門牙!
韓梅林心中一凜,暗道不妙,那美人看似柔弱可欺,沒想到竟是個心思歹毒、下手極狠的!
他試圖抓起鐵棍反擊,右手手腕卻被劉詩豔打斷;他想要撒腿逃跑,左腳的腳骨卻被劉詩豔一棍子砸碎。
他痛得直抽搐,一波接著一波的汗水湧出身體,耳朵上血再次蔓延過白布。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恐懼之意,漸漸明白劉詩豔之所以不打昏自己,是為了讓自己清醒地感受這些痛苦。她不要自己的性命,卻專挑最疼的地方打。
一下接著一下,看似輕柔得跟鬧著玩似的,隻有韓梅林自己知道,每一下砸在身上,有多痛!可惜,他喊不出。
麵對死亡,沒有一個人能淡定如常。更何況,像韓梅林這種欺軟怕硬的孫子。他想求饒,想跪地磕頭,求劉詩豔放過他.
但是,他動不了,隻能眼看著那樣一個纖細的女子,一下接著一下地揮舞著棍棒,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身上。
這種清醒著受刑的疼,無法忍受。此時此刻,韓梅林竟產生了“如同能死就好了”的想法。也許,這就是報應!
韓梅林不是硬漢,最後還是昏死了過去。
劉詩豔不是好人,一棍子就將他打得醒了過來。
韓梅林哭了,痛哭流涕,悔不當初。若他早知今日,當初……當初就先下手打殺了劉詩豔。可惜,沒有後悔藥吃。
劉詩豔打得舒坦了,停下手,將木棍的一頭,抵在了韓梅林的雙腿間。
韓梅林,嚇尿了,一張臉白得跟鬼似的,一身肥肉抖得跟羊癇風似的。他滿眼驚恐,望向劉詩豔,真的悔不當初。
如果還有機會,他一定將她當祖奶奶一樣供著!再也不敢生出其他歪門邪道的心思。
韓梅林顫抖著雙唇,無聲地喊著:“祖奶奶,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