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完銀子後,發現琳兒丟了,便忙著找琳兒,也沒去注意那包裹沉不沉。可現在回想起來,那些銀兩大概有一百來兩,民婦背起來絲毫不費勁兒。甚至……”
用手輕撫了一下肩膀,“甚至這膀子沒感覺到一絲不適。就跟……就跟沒背上這些銀兩一樣。”
聽聞蔣李氏的話,魯南朝點頭,表示明白了。
看來,蔣李氏撿得就是這一捧灰,一些麻紙元寶。麻紙這種東西雖然還沒有普及,但已然在貴族和財主之間流通起來。
有些富貴人家,還會將它染成金色和銀色,然後折成元寶的樣子,燒給地下的先人。他們認為隻有這樣金貴的東西,地下的先人才會滿意。
隻是,蔣李氏看起來又不癡傻,怎麼會分不清真假?
再者,若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為之,那麼那個偷孩子的人又有何目的?那個人既然能讓蔣李氏把灰當成銅板撿了,為何留又下麻紙元寶當證據?
為何不將一切都化成灰?辨無可辨,查無可查?
如此囂張行事,可是那妖女所為?
他至今記得,那妖女在蝙蝠亂舞後,翩然離去的樣子,是那般囂張、恣意、不可一世。
也許,隻有那妖女才會有此等手段。
哦,是了,還有那名神秘男子,也是不容小覷。
就在魯南朝冥思時,一隻在指甲上染了亂七八糟好幾種顏色的小手伸出,取走了幾上的一隻麻紙元寶。
所有人都沉寂在猜忌中,沒有人注意到柳青瑤此舉,這所有人中,自然也包括魯南朝。然,魯南朝此人過目不忘。待他回過神來,隻是隨意地那麼一掃,便知道麻紙元寶少了一隻。抬眼去尋,正看見柳青瑤如同玩耍般拆開了紙元寶。
柳青瑤的動作讓魯南朝覺得有些好笑。隨即,他靈機一動,暗道:那人偷了琳兒,卻留下了紙元寶,不就是為了留下線索,留下證據,留下讓他抓到他的機會?
狂傲啊,真是狂傲!
魯南朝將那些紙元寶一一展開,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折元寶用的紙隻是普通的麻紙,上麵既無字,也無特殊符號。
眾人對魯南朝的做法有些不解,但都知道他在尋找線索,心中悄然充滿了希望。然而,瞧魯南朝的樣子,卻像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心中不免注滿了失望。
也是,如果能輕易找到線索,事情也不會如此棘手了。
哎……
魯南朝眯起狹長的眼睛,笑睨著柳青瑤,並衝著她伸出了修長的手指。這可是他今晚的第一個笑臉。
柳青瑤將已經展開的折紙放到魯南朝的手裏。
魯南朝收手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捏了一下柳青瑤的手心。
若柳青瑤是剛烈女子,便會羞憤,恨恨地瞪魯南朝一眼。
若柳青瑤是小家碧玉,自然羞澀,不敢看魯南朝。
若柳青瑤是書香世家的女子,便會斂衽一禮,轉身離去。
若柳青瑤隻是個丫頭,便會嬌羞不已。
若柳青瑤隻是個醜婦,自會羞愧。
若柳青瑤是為妓女,便會輕佻相偎。
魯南朝在猜想,柳青瑤會如何反應。
然,他萬萬沒想到,柳青瑤竟然衝著他咧嘴笑了。不但笑了,反而在收回手的那一刻,在他的手心裏快速地摸了一把!說摸可能有些不準確,那個動作應該叫擼。
魯南朝在呆愣片刻後,生生地打了個激靈。
他覺得,自己本想逗弄一下柳青瑤,卻反被調戲了。從未有過,也不應該有的羞恥感,沿著他的手心抵達百骸。
再抬頭去看柳青瑤,見她還在盯著自己看,那目光十分矛盾,竟在癡傻中透著一股狂熱,就像……惡狗看見了肉骨頭。
魯南朝撇開頭,不再去看柳青瑤,他怕自己忍不住回屋去加件外袍。
柳青瑤卻仿佛盯魯南朝盯上了癮,一直目光熱情地盯著他看,就差撲上去舔兩口了。
魯南朝輕咳一聲,對眾人道:“你們且回去吧,明日本官會派衙役仔細搜查。”
蔣李氏跪在地上,哭泣道:“大人,您一定要幫民婦找到琳兒啊!不然,民婦是活不成了。那琳兒就是民婦的心頭肉,懷胎十月才生下的寶貝疙瘩。
就算要了民婦的命,換我琳兒的命,民婦也是願意的。”
魯南朝點頭道:“那賊人如此行事,怕是有所圖謀,一時半刻不會要了那琳兒性命,你且回去等消息,若能想起什麼,再來回稟。”
掃眼楊青青,示意她將蔣李氏扶起來。
楊青青將蔣李氏攙扶起來,勸慰道:“表哥會幫忙的,姑姑不要太傷懷,需保重身子,才能找到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