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嗅了嗅衣服上的味。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怎麼會有膻味?今天,他可是新換的衣衫,還沒去過羊圈呢。
實際上,柳青瑤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因為剛才進入韓小娜的閨房時,聞到了一股子的羊奶膻味。那味道不重,卻沒逃過柳青瑤的鼻子。
此時,她說出來,一是給魯南朝提個醒,二是借機確認一下,被韓小娜偷得那些孩子,是不是藏在這韓家宅院裏。
魯南朝問:“那可是兩頭奶羊?”
王老五微微一愣,用無比敬仰的眼神望向魯南朝:“大人英明啊!那確實是兩頭奶羊。”魯南朝笑吟吟地問:“你家誰愛喝那腥臊的玩應兒?”
王老五回道:“小姐,小姐最愛喝那腥臊的東西。每天都派柳湘蓮去取奶。”
魯南朝點了點頭,感慨道:“想不到,有人和本官一樣,竟喜歡腥臊之物。嗬嗬……”揮了揮衣袖,直接轉身走了。
路過柳青瑤的身旁時,瞥了一眼她的鼻子,戲謔道,“倒是長了一隻好鼻子。”
柳青瑤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憨憨地笑道:“喜歡啊?咱倆換啊!”
魯南朝瞧著柳青瑤那長了一大塊黑痣的鼻子,果斷地搖了搖頭:“君子不奪人所好,此等鼻子,隻配你啊。”言畢,快步前行。
小廝見這些人終於又開始往外走了,提起的一顆心終於也可以往下放放了。卻不想,柳青瑤突然對他說:“把錢子根的馬給我送到楊家去。”
小廝本想著晚上能分到一塊馬肉嚐嚐,卻不想到嘴的肉就要飛了,心中不悅,一扭頭,就當沒聽見柳青瑤的話。
在他心裏,一個如此醜的奴才都敢和自己吆五喝六的,還真是慣的。
柳青瑤從來不和小人物置氣,隻是看向楊青青的背影,對那小廝說了句:“你不給我送馬過去,我就讓楊大小姐騎你回去。”咧嘴一笑,樣子壞得不得了。
小廝算得上是全程觀看了柳青瑤的壯舉,卻從未見楊大小姐出口嗬斥她,所以柳青瑤此話,他是信的。
沒辦法,自己的身板子太瘦弱,經不起楊大小姐的一騎之力啊,隻能乖乖地尋幾個平時關係不錯的小廝,抬著死馬,送去楊家。
眾人第三次出了韓家門口,都齊齊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一次,連小廝都不來送行了。看來,韓家人是想躲起來當縮頭烏龜了。仍你來去如風,我自縮殼不動。
魯南朝看著蔣青晨,道:“清晨,同回縣衙吧。”
楊青青一直屁顛顛地跟在蔣青晨的身邊,聽聞此言,立刻道:“表哥,我也去!”
魯南朝挑眉:“你也去?”
楊青青立刻挺起胸脯,拍了拍自己的裙子:“血!這裏有血!”
魯南朝笑道:“是啊,瞧你怎麼就那麼不小心,濺了一裙子的血,還是去縣衙裏洗漱一番吧。”柳青瑤望眼斜對麵不遠處的韓宅,發現魯南朝睜眼說瞎話的本領還是不錯的。
隻不過,她現在不耐煩聽了。結果可想而知,血一定是韓小娜的,實在沒有跟著去湊熱鬧的必要。
柳青瑤不想去,便直起脖子,用憨憨的聲音對楊青青道:“小姐,柳青瑤要回家吃馬肉。”
楊青青一顆心都係在蔣青晨的身上,也沒空搭理柳青瑤,於是擺著胖手道:“回去吧回去吧,整盆紅燒馬肉,等小姐我回來吃啊!”
柳青瑤剛要點頭應下,魯南朝卻開口道:“柳青瑤今日功不可沒啊。”
楊青青得意洋洋地道:“那是!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柳青瑤!”
從懷中掏出二兩碎銀,扔給柳青瑤,“辦得好!賞你了!”
柳青瑤帶著金麵具看向魯南朝,裝出驕傲的樣子,道:“柳青瑤也為大人分憂了!”
魯南朝的笑意凝固在嘴邊,搖頭無奈道:“大人我真是個清官啊。”說著,伸手從袖兜裏摸出七八個銅板,遞給了柳青瑤。
柳青瑤不接,抬頭掃了一眼天空後,咧嘴笑道:“請大人喝茶嘍。”
魯南朝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將銅錢又收回到袖兜裏,道:“且算你孝敬本官的。”
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柳青瑤也算是長見識了。
柳青瑤不想和魯南朝去縣衙,眼瞧著蔣青晨撐著雨傘就要往車裏鑽,柳青瑤三步並作兩步地攔在蔣青晨麵前,衝著他伸出了手。
說好的補償,雖然可以欠一時,但不能隔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