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前行,楊青青走著走著又皺起了包子臉,感歎道:“也不知道我姑姑回去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看向柳青瑤,小心翼翼道,“那個……妹子啊,你幫了我姑姑那麼大的忙,她卻不想合離,你不生氣嗎?”
柳青瑤像是抽風一樣,又變得憨憨的,揚聲道:““我哪裏幫她了?我是因為看不慣她夫婿張得那麼醜,還打人,這才想打他幾下出口氣罷了。她和離不和離的,和我有啥關係?!反正,我是看不,那些又醜又能作怪的人!”
楊青青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乖乖地閉了嘴。她總覺得,此時說什麼都是錯的。
魯南朝和蔣青晨雖然走在柳青瑤和楊青青的前麵,但卻是一直豎著耳朵偷聽著二人談話。楊青青是個大嗓門,她刻意壓低的聲音也不見得正常人說話聲小多少。
柳青瑤明知道二人在偷聽,也是無所顧忌,該如何還如何。因此,柳青瑤此話一出,走在前麵的兩人腳步皆是一滯,險些被自己絆了個跟頭。
魯南朝心好,回過頭,問柳青瑤:“在柳青瑤心裏,是我容顏俊美,還是清晨更勝一籌?”
蔣青晨沒有回頭,徑直前行。雖然他不喜別人稱讚自己如何的舉世無雙,但事實便是事實,魯南朝如此問,不過是逗樂罷了。
不想,柳青瑤竟為難起來。
魯南朝戲謔道:“如此難回答?休要怕得罪人,直說便好。”
柳青瑤仰天長歎,道:“若你問我誰更醜一些,我還能較得出。你問誰好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魯南朝嘴角抽搐了兩下,覺得自己的容貌被嚴重侮辱了。
楊青青沒聽出門道,還在那咋呼著:“這也沒啥區別啊?你怎麼不知道呢?”扭頭,看向魯南朝,“明明是蔣哥哥更好看。是吧,表哥?你承認吧?”
魯南朝不搭話,抬手隔空指了指楊青青,道:“你這個丫頭啊,自從得了柳青瑤,便不在圍著表哥轉嘍。看來,我的魅力竟不如一個她?”
聽到魯南朝的話,楊青青立刻表明立場:“在我心,表哥還是很重要的。”言罷,拉著柳青瑤向魯南朝走去,有著明確的討好意思,“表哥啊,我認柳青瑤做妹子了,她以後是我們楊家三小姐,你會縣衙的時候,別忘了把她的奴級銷嘍。”
魯南朝搖頭一笑:“還挺心的。”轉頭,喊道,“清晨,你且等等!”
眾人走在一起,魯南朝道:“清晨,你說你算不出柳青瑤的命數,可能算出我的?”
蔣青晨反問:“你可相信命數?”
魯南朝略微沉吟片刻,道:“不信吧?”說完,笑吟吟地看著蔣青晨。
可能吧?不信吧?都是些進可攻退可守的回答。
蔣青晨伸出手,在虛空抓了一把,又展開手掌,示意魯南朝去看:“可曾看見什麼?”
楊青青忙探頭道:“我看看我看看。這個……嗯……啥也沒有啊。”
魯南朝回道:“手掌。”
蔣青晨將手心送到柳青瑤眼前,問:“你可看到了什麼?”
柳青瑤伸出手,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氣,然後展開手掌,送到蔣青晨麵前,問:“你可看到了什麼?”
蔣青晨微微一怔,道:“看到了命運的無常。”
柳青瑤笑得前仰後合道:“大地在你腳下,你卻盯著我的手掌看到了命運無常?哈哈哈……哈哈哈哈……呃……”柳青瑤突然不笑了。
楊青青關切地問:“你怎麼笑著笑著不笑了?”
柳青瑤揉著肚子說:“餓得沒力氣笑了。”心裏暗道:操蛋了!笑得太狠,掙開了右眼皮。幸而臉帶著麵具,一時間看不出異樣。
楊青青嚷嚷道:“走走走,趕快吃飯去!”
蔣青晨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魯南朝扯了他一下,他才恍然回神、如夢初醒,舉目去尋柳青瑤。
魯南朝戲謔道:“清晨,魂兮歸來。”
蔣青晨不理魯南朝,快步追柳青瑤,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那麼靜靜跟在她的身邊,心裏說不是何種情緒。
師傅曾說他過於拘泥細節,反而悟不了這道家的緣法。柳青瑤說得雖然粗糙,但他卻似乎悟了些東西。
魯南朝玩味一笑,也追了去。
楊青青問:“妹子,你想吃什麼?”
金門客棧的大門口,站著四位絕對醒目的男女。
兩位男子皆頭戴幕籬。身穿銀藍色衣袍的男子,給人一種風流倜儻之感;身穿乳白色衣袍的男子,好似謫仙。兩位女子並沒有戴幕籬。
其珠圓玉潤的一位,正是赫赫有名的楊大小姐;另一位女子衣著粗陋如同奴婢,但臉卻戴著純金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