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立刻搖手道:“可別可別,新換的,不禁砍。”
他以為,魯南朝也要學蔣青晨那套,給自己家祛除邪穢呢。
蔣青晨見魯南朝是打算把孫子裝到底了,於是開口詢問道:“柳青瑤呢?”
楊青青皺起了包子臉,道:“還沒醒呢。”
得,這柳青瑤,剛從丫環升成三小姐,懶像畢露,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在睡覺,她這個大小姐還自在悠哉。
蔣青晨指揮道:“叫她起來。”
楊青青看向紅衣:“沒聽見蔣哥哥的話啊,去叫三妹起來,說……嗯,說蔣哥哥和表哥來了,我們要出去大吃大喝,為她去不。”
魯南朝踱步過來,搖著食指:“非也、非也,不是問她要不要去,是叫她直接過來。”
魯南朝是看出來了,柳青瑤並不喜歡和自己同行,如此這般,讓她選擇,她若是以睡覺為借口躺在床不起來,自己還真能去拽她不成?不如,一次到位,直接告訴她出來。
紅衣領命,屁顛顛地跑了。
楊老爺為難了,皺起了和楊青青如出一則的包子臉,道:“柳青瑤今晚不方便出去吧。明天錢爺要來抬人,今天得給她填些行頭,買幾身……”
楊老爺說不下去了,以為他感覺到空氣溫度在下降,有種人間六月下飛雪的錯覺。
他屏息,抬眼去瞧,見魯南朝麵色無異,正笑吟吟地聽自己說話,又轉眼去看蔣青晨,見其還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也沒目露凶光啊。
楊老爺心納悶不已,誤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於是看向楊青青,接著道:“還要買幾身行頭。畢竟柳青瑤已經是咱楊家的三小姐,算與人為妾,也不能太過寒酸,我尋思……”
他又說不下去了,因為,這次的感覺越發強烈,已經不是六月下飛雪,而是下冰雹了。他反應極快,立刻去看魯南朝。
卻見魯南朝雖然在笑,但那眼的寒意卻令人不寒而栗!他又轉頭去看蔣青晨,見其神色不變,但目光裏泛起了青光,好似兩柄利刃,破目而出,直接刺到自己身。
楊老爺生生地打了個冷顫啊!他的腿有些發軟,不知怎麼得罪了那二位。說好的親厚呢?原本的和諧氣氛呢?怎麼都沒啦?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二人出此仇視?是的,那眼神,絕對是仇視。
楊青青也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小眼睛環視一圈後,心裏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但又著實想不通啊。是因為老爹要將柳青瑤抬給錢子根嗎?不至於吧。可除了這事兒,家裏也沒其他的事了。
氣氛實在詭異,楊老爺要不是礙於楊青青在場,都想哭著讓二位行行好,告他哪裏做錯了,他改不行嗎?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嚇唬人呐?
蔣青晨瞪他,魯南朝瞪他,他都快嚇尿褲子好不好?這些小輩,太沒有尊老愛幼的良善之心了!
在楊老爺的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住要掩麵休息的時候,魯南朝開口道:“柳青瑤的事,不急。”
“嗯?”楊老爺緩了一口氣,卻不明白這天外飛來的一句,是個啥意思。
魯南朝又道:“明天不是個良辰吉日。”
“咦?”這關於良辰吉日的話,應該從蔣青晨的嘴裏說出來吧?楊老爺又蒙圈了。
蔣青晨掃眼魯南朝,卻是對楊老爺道:“楊家有劫,若明天將柳青瑤納給錢子根,可擋此劫。”
“啊?”楊老爺聽懂了,心喜了,卻著實更迷糊了。
這……這……這兩個人的意思,不是一個意思吧?如果不是一個意思,為何瞪自己的眼神都是一樣的狠厲?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楊青青聽聞蔣青晨的話,將心又放回到肚子裏。蔣哥哥並非喜歡柳青瑤,真好。可惜的是,表哥卻喜歡柳青瑤。楊青青略顯哀怨地瞥了魯南朝一眼。
表哥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怎麼看怎麼令人喜歡。她已經從蔣青晨的驚豔回過神,雖然還是一心喜歡蔣青晨,但如今冷靜下來,心那原本屬於魯南朝的位置又浮出了水麵。
結果,站在麵的那個人,卻被柳青瑤偷走了。哎,自己這熊瞎子掰苞米的習慣,得改改。
魯南朝原本以為,蔣青晨和自己的態度一樣,忽聞此話,心著實驚了一把!昨晚在楊家門口遇見蔣青晨,他便知道,蔣青晨一定是為了錢子根要納柳青瑤為妾這件事來的。
若想見其水到渠成,隻需坐視不理,沒有道理在天黑時策馬跑來。想必,是急了。
今天,楊老爺講述那番話時,蔣青晨明明有些惱怒,卻在開口時說了那樣一番話。他是腦子拎不清、心口不一?還是……有所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