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暗室內的陳設(1 / 2)

管事心哀歎啊,飲食男女的愛恨情仇,他是不懂嘍。他呀,早年淨了身,此時倒也光棍灑脫。

魯南朝在賭坊裏折騰著,柳青瑤隱在暗處,看著衙役們在那裏翻騰,卻始終找不到錢子根和趙五九。

她知道錢子根想要趙五九,從最開始試圖將其從韓梅林手弄到自己身邊,可沒想到竟會執著至此。

若那大漢沒有殺了車夫全子,她可能還不會如此捉急,但既然錢子根能出手便滅口,便可以預測出他在得到趙五九後,所要達到的目的大抵會令人心驚膽戰。

有些變態,是深長不漏的;有些變態,早已顯現出他的特性。但因其長得人模狗樣,往往會被人忽視那變態後隱藏著的血腥暴力。

錢子根,混合了二者的特點,實乃狡詐邪乎!

衙役們還在搜索,柳青瑤卻已飛身出了賭坊,直奔錢子根的家宅。眾人都知道,他不喜歡住在自家,但卻沒有人說過,他從未在家裏過夜。算有人說過,又能如何?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隻要親身探過,才知道真偽。

柳青瑤沒有再故意引著魯南朝同行,她相信,魯南朝在賭坊裏搜查不到人之後,定然會去錢子根的宅院裏轉一圈。魯南朝那個笑麵虎,內心最是多疑。

黑夜裏,錢子根的宅院顯得越發陰森恐怖。富貴人家都是青磚牆,貧困人家是泥巴牆,偏他家是大白牆。大白牆再搭配兩扇高高的大黑門,想令人感受到家的溫暖,實在是難。

柳青瑤像隻靈敏的貓兒,縱身躍至院內。腳剛一落地,鼻子禁不住嗅了嗅,蹲下身,用手指從地薅起一塊青磚,用另一隻手在泥土地扒拉了兩下。

泥土裏竟露出一層灰白色的東西。

柳青瑤捏起一點,用手指撚了撚,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錢子根,還真是夠可以的。好好兒的一個前院,搞得寸草不生,竟是在青石下撲了石灰粉。

柳青瑤將青磚放到一邊,並沒有物歸原位,打算給魯南朝提個醒,轉而繼續前行,直奔臥房。

整個錢家沒有一點光亮,像一隻巨大的嗜血怪獸,緊緊伏在陰暗處,等著有人路過,便一口將其咬進嘴裏,用利齒將其撕碎,痛快地咽下肚。

然而,不飽。它還需要很多人的血肉之軀,來填補自己巨大的胃。於是,繼續靜靜蟄伏。

柳青瑤一身夜行衣,臉覆著小黑狗的皮毛,一步步向著“怪獸”走去。

錢子根臉帶半麵金麵具,心情很好,竟一邊哼唱著輕柔的小調兒,一邊用塊潔白的布,仔仔細細擦拭著一把通體碧青色的匕首。

他還不時喝一口清水,露出此水甚是美味的表情。不知道的,絕對以為他在品酒。

詭異,無法形容的詭異。

這樣的錢子根,是不常見的。或者可以說,是任何活人都不曾見過的。若非要較真,也有活人見過,不過那活人卻活不過一時半刻,也無法對外人去說。

錢子根身處暗室,一個人倒也自得其樂。難得的放鬆與愉悅,竟是一間暗室給他的。由此可見,此人心性早已非同常人。

這時,一隻用銀線係著的小巧鈴鐺輕輕地搖晃了兩下,發出了細小而清脆的聲音。

錢子根收起刀,推開暗室門,走台階,打開一扇牆,坐在了椅子。不多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錢子根又恢複成那副石雕一般的臉,麵無表情地道:“進。”

兩名大漢走進屋內,其一名大漢的肩膀,還扛著一個人。那人的頭,被套了一個絨布袋,而非打家劫舍通用的麻布袋。

扛著韓桂的大漢,是趙家老大,人稱趙大。跟在他身邊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人稱趙二。趙三和趙四是隔年的雙胞胎。

一娘兩胎,一胎兩個,都是兒子。這在他們鄉下,也是頂頂大的喜事。隻不過,待這半大小子要吃飯的時候,卻著實難為死人嘍。

真是能吃啊!

兄弟四人仗著人多,心又夠狠,幹起了打家劫舍的買賣,一時間到也能吃飽喝暖。偏偏有次犯事被抓,被這青柳縣的一任縣令關進大牢,等著秋後問斬。

兄弟四人沒銀子沒路子,隻能硬著脖子等死。心裏的恐懼,是無法形容的。

可是,在行刑前,錢子根卻拿著銀子出現了。他賄賂了縣令,買下了他們四個,終身為奴。兄弟四人從此後便跟在錢子根的身邊,做一些缺德帶冒煙的事,是錢子根專門用來幹陰私事兒的好幫手。

兄弟四人對錢子根真是又敬又畏又愛又恨呐。敬他手段了得,在青柳縣裏翻雲覆雨;畏他手段了得,在青柳縣裏無人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