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暗道,魯南朝說她變醜了,一準兒是在她臉看到了柳青瑤。看來,這廝心還真是裝著柳青瑤。
魯南朝橫了劉詩豔一眼,扯著她繼續前行,道:“這魅術果然能亂人心智。剛才,我眼見著阿豔要在我麵前寬衣解帶……”
劉詩豔用力回握魯南朝的手。
魯南朝的身子微微一僵,求饒道:“輕些,骨頭要碎了。”
劉詩豔鬆手,哼了聲,道:“那魅術不過是讓你看到你最想看到的表象而已。”
說完這話,她也察覺出不對勁兒了!敢情兒,這魯南朝竟想看自己的胴*體?
劉詩豔橫了魯南朝一眼。
魯南朝厚顏無恥地笑道:“君子好色,南朝不能免俗而已。”
劉詩豔嗬嗬一笑,求證起剛才的問題:“你剛才說好醜。說吧,這是在我的臉看到了誰?”
魯南朝垂眸,用拎著酒壺的那隻手,指向不遠處的一處墳頭,道:“看見了她。”
劉詩豔順著魯南朝的手望去,看見了偽柳青瑤的墳。這裏麵,埋得是韓小娜。
魯南朝攥著劉詩豔的手,走到墳前,蹲下,將酒倒在墳上。
劉詩豔有種直覺,魯南朝又要捏小人給偽柳青瑤了。
果然,魯南朝挖下被酒水浸濕的土,在手揉捏著,道:“柳青瑤,我來看你了。”他轉頭,看向劉詩豔,笑了笑,“這是柳青瑤,你認識一下。”
劉詩豔的嘴角抽了抽,道:“我不通屍語鬼話,不湊這個熱鬧了。”
轉身,要走。
魯南朝目光爍爍,幽幽道:“你不好,這裏埋得是誰?”
劉詩豔回身,笑露一口白牙:“不好。”
魯南朝輕歎一聲,站起身,道:“我有話和你說。”
劉詩豔指了指墳頭:“非要在這裏說?”
魯南朝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道:“柳青瑤也想聽聽。”
劉詩豔無法,隻能道:“好,你說吧。”
心有怒火,鞭屍的心情越發急切。
魯南朝望向墳頭,道:“這個柳青瑤,來曆不凡。初見時,她臉覆銀色麵具,身穿紅衣,躺在大鱘鯊的口,明明已經斷氣,卻在被封入棺時睜開雙眼。”
聽魯南朝訴說此等過往,劉詩豔倍感新,尤其是,她也十分好,為何魯南朝會如此狠毒,明知她未死,卻還是要至她於死地?她也沒做出什麼迫害他的事啊。
魯南朝扭頭看向劉詩豔,勾唇一笑,狠絕道:“盡管如此,我還是下令將其封死在薄棺,放火燒死!”
劉詩豔不是一個好的聽客,沒給魯南朝任何適當的反應。她木著臉,仿佛對魯南朝的訴說完全不感興趣。
魯南朝也不介意,轉回頭,看向墳頭,繼續道:“她逃了。若我猜測不錯,有一時間時間,她失了心智,變得癡傻瘋癲,在豔山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
獵戶將其當成山魈,獵殺。幺玖經過豔山腳下,將其救下,關入寵物棚裏,與三隻身殘的小動物為伴。戲班裏鳳花死,所有矛頭都指向她。
她去而複返,躲在幺玖屋裏,用手段恐嚇那燕得林,使其招認了自己的罪行。”
魯南朝低頭一笑,眯起眼睛,仰頭望天:“我與她鬥,被她送了兩個大字,蠢貨。事後想起,那時自己頗為自負,以為手段了得,不想處處被她算計,還真應了她送我的二字,蠢貨。”
他轉頭,看向劉詩豔,笑容瀲灩:“你出現時,我曾一度懷疑你是她。你卻在狠狠坑了我一次後,消失不見。”
扭回頭,將手的泥巴揉搓成長條:“楊青青的丫頭柳青瑤,極醜。她時而憨傻,時而機敏過人,常常能一語的,令人受益匪淺。我懷疑她是那妖女,刻意接近她。幾番試探之後……”搖頭一笑,“我徹底將自己繞迷糊了。心,明明確定她便是妖女,腦子卻偏偏不能相信。待腦子已經相信她是妖女,但心又開始不停地否認。為此,我覺得柳青瑤的瘋病會傳染,而我已經毒頗深。”
他揉捏泥土的樣子十分認真,有一片枯葉貼在他的額前,他也未曾發現。他的語調很平淡,像在講訴別人的故事,但那娓娓道來的聲音裏,卻滿是認真。
他突然罵道:“花青染忒不是個東西!他騙我說,我與柳青瑤有姻緣。我信了,內心頗為糾結。越發注意起柳青瑤的一言一行。發現,此女甚是與眾不同。
想著,若能與這樣的女子過一生,定會妙趣橫生。嗤,我一方麵疑她,另一方麵又忍不住靠近她。承諾要護她白頭,卻,還是讓她死於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