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雲韶冷冷道:“你又沒讓我抱。”
劉詩豔像被戳了一下的氣球,瞬間癟了。她問:“找我何事?”
斯雲韶反問:“怎麼不問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劉詩豔拍了斯雲韶的肩膀兩下,以一副老資格的樣子道:“你今天出門前,在我身灑了引香,你的那些蠱蟲小朋友,會帶你找到我的。此法子,你以前用過,太沒有新意啦。”
斯雲韶的臉有些發黑,冷哼一聲,道:“不想讓我找到,換身衣裳好了!”
劉詩豔嗤笑一聲,又伸手拍了拍斯雲韶的臉頰,道:“若我不想,你當你能尋到我?”
斯雲韶的臉,更黑了。
劉詩豔笑道:“我的眼睛能夜視,雖看不清你唇角的皺紋,但卻能看清你的臉色。嘖嘖……這小臉黑的,都快成炭頭了。”
斯雲韶知道劉詩豔的眼睛能夜視,但決計達不可能看清楚他的臉色。劉詩豔滿嘴胡話,信她才有鬼!然,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當麵戳穿是另一回事。
斯雲韶十分不爽,一甩衣袖,要走。
劉詩豔雙手抱胸,懶懶道:“喂,你前麵有棵樹。”實則,沒有。
斯雲韶站定,腳尖一轉,又要往別出走。
劉詩豔狡黠地一笑,喊道:“別!馬掉坑裏去了!”此乃,假話。
欺負一個瞎子,能欺負得如此心安理得,也劉詩豔一人了。
斯雲韶停住腳步,突然轉身,大步走到劉詩豔麵前,長大嘴,吼道:“你個女騙子!”
劉詩豔被吼得雙耳直嗡嗡。她掏了掏耳洞,好脾氣地道:“哎呀,我又不聾,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斯雲韶咬牙道:“早晚毒聾你!”
劉詩豔嘿嘿一笑,打趣道:“幹什麼?是想讓咱倆一起浪跡江湖,號稱天聾地瞎嗎?”
斯雲韶冷哼一聲,問:“為何不是天瞎地聾?我覺得,這個名頭更好。”
劉詩豔哼哼道:“瞧你說的,一聽知道是孩子話。天要是瞎了,不應了很多人的詛咒,他們曾破口大罵道:‘你個賊老天,是瞎了眼嗎?’
我們不能助漲這種不良風氣,萬一哪天又有人馬:‘你個賊老天,是死了嗎?’你看,這是咒誰?天死了,人還能活?
我若是天,我死了,也不會讓別人好過。所以,你在地瞎鬧著玩吧,別去天禍害別人了。一飛衝天之類的話,適用於雙眼健全的人,你這樣子,會一頭撞在鳥身,成個鳥人。”
斯雲韶扭開頭,冷冷道:“囉嗦!”胸腔震動,肩膀顫抖,顯然是在忍笑。
劉詩豔喊道:“鳥人,我們走了。”
斯雲韶皺眉,回擊道:“你個老不死的鬼東西!”
劉詩豔抓住斯雲韶的手,拖著他前行:“老不死的今天折騰慘嘍,得趕緊回到溫暖的窩裏打個滾,睡個好覺。”
斯雲韶本想甩開劉詩豔的手,但卻沒舍得。他對自己說:這一次,讓她扯著,下次想都別想!
劉詩豔攥著斯雲韶的手,心微痛。這種感覺有些陌生,但在剛剛攥住他手的瞬間,確實發生過。
斯雲韶的手,雖不是細皮嫩肉,但決計不會粗糙至此。她錦衣玉食養大的孩子,什麼時候經曆過這樣的苦?她雖然不會慣著他,甚至會強迫他學習武功、專研蠱毒、修煉他們自家隱世不傳的獨特法門,卻從未苛待過他。
劉詩豔細細打量,發現斯雲韶的衣袍破損、衣袖劃開、右臉還有一道紅痕,顯然是在尋來的路,被那些枝條劃傷的。
劉詩豔輕歎一聲,道:“我又不會跑,你來得這麼急做什麼?”
斯雲韶聽聞此言,突然怒了!他一把甩開劉詩豔的手,氣衝衝天地吼道:“你不會跑?!你最會跑!”
劉詩豔哽了一下,知道在此事自己不占理,於是道:“算我先前思慮不周,有些小錯……”
斯雲韶冷哼一聲,道:“說得那般輕巧。”
劉詩豔對斯雲韶是真的……有些沒有辦法。不是打不得,而是……自己打不過。若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在武力,自己已經不敵斯雲韶。這是自己強迫斯雲韶練武,而他卻一躍成為高手,可以將她踩下腳下的悲哀。
劉詩豔厚顏無恥地咧了咧嘴,重新抓住斯雲韶的手。斯雲韶象征性地扯了扯後,任由她抓著手走。他好像忘了,剛才自己與自己的約定。
兩人默默走了半晌後,劉詩豔輕歎一聲,終是道:“說說吧,怎麼瞎的?”這話剛一問完,她那一直壓抑的怒火便熊熊燃燒而起,遂大聲嗬斥道,“你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怎會落得如此地步?別人毒殺你的眼睛,你若沒將其碎屍萬段,我今天廢了你的雙腿,將你扔回鴻天殿!不讓你出來給我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