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這鞋子好漂亮啊。”妞妞看著腳上的新鞋子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從福源布莊離開之後,二丫又去買了鞋子。
看著妞妞和苗苗很是喜歡的樣子,二丫也就放心了。大丫依舊在做針線,倒不是在做衣服,而是在繡帕子。
見了二丫似乎有些慚愧地笑了笑,二丫也不在意,現在二丫都搞不懂大丫的想法,隻也不想再給她增加負擔罷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蚊帳的事,二丫便沒往大丫身上想,看到兩個孩子,想著最近跟鐵蛋兒娘走得近。
二丫便想著跟鐵蛋兒娘商量商量,一時間心血來潮,連招呼也不跟嶽峰打一聲,二丫便‘豪情萬丈’地跑到對門兒去了。
她甚至都沒注意到天色已晚,出了門兒才發現外邊已經漆黑了,即便身子裏住了個成年的靈魂,怕黑依然是女人的特權。
走在漆黑的路上,二丫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鐵蛋兒家的門虛掩著,院子裏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隻是見屋裏還有一點兒火光,二丫加快了腳步,卻依舊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響,生怕驚動了什麼鬼神似的。
走得近了二丫卻更不敢說話了,隱隱約約她聽見屋子裏傳來了說話聲。
“當家的,你說他爺爺看得準不準?讓鐵蛋兒跟他家兩個孩子玩兒真的沒事兒嗎?”女聲自然是鐵蛋兒娘無疑了。
“當然沒事兒,娘們兒家家的,別管這些,爹說怎樣就怎樣,你聽著就是了。”這人不用說就是鐵蛋兒爹鬱誌義了。
鬱誌義的名字是他爹給起的,是村兒裏少有的好名字了。
“且,有那麼靈嗎?一天天把老頭子當個寶似的。”就聽鐵蛋兒娘似覺嬌似嗔地啐了一口。
當下鬱誌義就不幹了,“吳翠花,你說這話兒我可不愛聽啊!當初你怎麼嫁到咱家來的,你忘了?”
見鬱誌義提及當初的事,鐵蛋兒娘也不說話了。鐵蛋兒娘家裏窮,當時鬱誌義的爺爺還在,死活兒不同意鐵蛋兒娘嫁過來。
鬱誌義倒是喜歡她,算是一見鍾情了,要不是鐵蛋兒爺爺堅持,說不定還真沒有現在的鐵蛋兒。
到底鬱誌義還是疼媳婦兒的,見鐵蛋兒娘低頭不語,話就放軟了,“你是不知道老爺子的本事,但凡他說過的事兒就沒有不準的。進了我們家的門兒,就得聽老爺子的話。”
“真有那麼神奇?”鐵蛋兒娘似是不信。
“對了,聽你相公的準沒錯兒。他既然說他們家女秀,那就是女秀。左右沒有虧吃,你就別管了。”鬱誌義有些急躁。
“好了好了,不管就不管。”鐵蛋兒娘本來就不強硬,這會兒見當家的說了軟話,哪裏還當真跟他嗆下去。
鬱誌義就著蠟燭,昏黃的光映在媳婦兒臉上,竟一時看呆了。
“看什麼呢?這麼盯著人家?”鐵蛋兒娘被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心裏有些美滋滋的,又有些羞澀。
“娘子,你真美。”說著鬱誌義就將嘴湊到鐵蛋兒娘的臉上。
“都老夫老妻的了。”甜言蜜語都喜歡,鐵蛋兒娘聽了這話心都酥了半邊兒。
鬱誌義一把抱起鐵蛋兒娘,“那臭小子今天不在,正好過個洞房花燭夜,嘿嘿。”
“說什麼呢?老不正經!”鐵蛋兒娘嗔笑道。
二丫本來聽得兩人說話,竟不知鐵蛋兒一家跟自家交好,原是這麼個原因。
古人本就迷信,不然也不會因為有人說嶽峰是‘天煞孤星’便將嶽峰孤立起來。
乍一聽,二丫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今天能為了這個傳言跟自家交好,他朝難保不會為了什麼傳言將自己出賣了。
做生意這麼大的事兒自是要慎重,二丫當下自是不肯再交給鐵蛋兒娘這麼重要的任務。
但總歸是鐵蛋兒家是跟自家交好的頭戶人家,二丫自不會虧待也就是了。單說妞妞跟人家學手藝這一項便不能白沾人家便宜。
自己家裏沒有大人,凡事還要鄰裏幫襯,鬱家有個明白的老頭兒,這已經足夠了,說不得以後有好事兒還得優先考慮。
總歸嘛,是差了點兒什麼,二丫在心裏迅速地給鐵蛋兒一家定位。
這時兩口子的聲音又從屋裏傳來,二丫突然意識到自己竟在聽牆角兒。好吧,之前說聽閑話尚可說得過去,這會兒人家都要辦事兒了,還在這兒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二丫微囧,輕手輕腳地又離開了。
剛剛走到家門口兒,嶽峰已經迎出來了,“這麼晚了,到哪兒去了?”
突然見到嶽峰,剛剛的恐懼早已不翼而飛,隻是臉確實像透了剛剛煮熟的蝦子。
“額,沒,沒什麼。正為做蚊帳的事兒發愁呢,我針線活兒不太會。”二丫撓了撓頭,有點兒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