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獨孤翌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柳晚晴的身子,以至於柳晚晴沒有摔落在地。
獨孤翌摟著柳晚晴的手,不住的顫抖,此時懷裏的柳晚晴很輕,他怕她會就這樣飛走,十年之前柳晚晴也是這樣為自己挨了一劍,以致落下病根,常年需要用藥調理,而這麼多年以來雖然讓她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卻從沒真的關心過她。
突然獨孤翌立刻點住了柳晚晴的幾大血脈,抱起柳晚晴就往臥室裏跑,還不忘叫道:“快傳太醫!快!”
雲裳回過神來,忙喚襲香去傳太醫,而她茫然的走在獨孤翌的身後,那一刻她多麼希望獨孤翌手中抱著的是自己,他那害怕的眼神,驚慌失措的表情,焦慮的聲音讓雲裳覺得他好像從來都不曾屬於過自己。
可雲裳不斷的安慰自己,嘲笑自己何時心胸變得如此狹隘?柳晚晴為翌擋刀自己卻和她爭風吃醋實屬不該。
雲裳尾隨著獨孤翌進了晚晴苑,這是雲裳第二次進入晚晴苑,兩次進兩次不同的心境。
雨還在不停的下著,滴答滴答的聲音敲在雲裳的心裏。
獨孤翌將柳晚晴平置於床上,而柳晚晴緊緊的握著獨孤翌的手,她甚是眷戀的看著獨孤翌。
獨孤翌也緊緊的握著柳晚晴的手,他時而撫了撫柳晚晴愈漸蒼白的臉,還不停的安慰道:“晴兒,一定要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
“太醫怎麼還沒來?”獨孤翌忽地回過頭一聲怒吼,他的眼中帶著血絲,而雲裳正站在他的身後,被獨孤翌一吼,雲裳微微一愣,她忙道:“太醫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又對柳晚晴道:“晚晴,你一定要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
說著,雲裳覺得有些眩暈,手疾眼快的襲香忙扶住了雲裳,襲香見雲裳身體不適,勸道:“小姐,你身體不好,先回含梅閣歇著吧!”
雲裳擺擺手,不願離開,襲香也不再強求。
不一會,太醫匆匆忙忙的趕到,太醫要獨孤翌暫時回避,柳晚晴死活不讓,於是獨孤翌和柳晚晴就這樣緊緊的五指相扣著。
雲裳雖不斷的安慰自己,可看到此番場景,又哪能真的不傷心?
忽地,一陣眩暈襲來,雲裳的身子又晃了晃,好在襲香扶住了她,這一次,襲香果斷的要雲裳回去歇著,雲裳確實感覺很累,也不再死撐,便由襲香攙扶著回到了含梅閣。
晚晴苑裏,柳晚晴的血流不止,靠獨孤翌輸送的真氣撐著一口氣。
“去把夜輕塵給我叫來!”獨孤翌怒吼道,他一腳踢開了眼前的太醫“沒用的東西!”
李榮唯唯諾諾的走上前,低聲道:“王爺,夜公子沒在古木城!”
夜輕塵自上次獨孤翌出征之時便離開了古木城,直到現在還未回來。
獨孤翌一肚子怒火:“把王府的太醫都給我叫來,快,快啊!”
除了上次雲裳被關進暗室之後,李榮還從未見獨孤翌發過如此大的火氣,領命之後,匆匆跑出了晚晴苑。
“翌···翌···”柳晚晴氣若遊絲的說道。
“我在,我在!”獨孤翌俯身緊緊的握住了柳晚晴的手,“晴兒,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傻?”
柳晚晴輕輕的笑了,她伸出手撫上獨孤翌的臉,像用盡全部的力氣說道:“翌,翌,晴兒對你,你的心意,難,難道你,還不知曉?這一世,你能記住,記住我,就,夠,夠了······” 獨孤翌看著柳晚晴慢慢的闔上眼,他流下了一滴淚打在柳晚晴的臉上,他帶著哭腔的吼道:“不夠,不夠,我還沒好好疼你,我還要照顧你一輩子,晴兒,晴兒···”可任由獨孤翌怎麼嘶吼,怎麼呐喊,柳晚晴的手還是漸漸的從獨孤翌的臉上滑落。
柳晚晴是帶著笑的,她的唇角微微上揚,是幸福,是滿足,還是別有深意呢?恐怕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吧!
獨孤翌顯然並不接受柳晚晴已去這個事實,他紅著眼轉身對身後的太醫說道:“快,快給晴兒治傷,誰把晴兒治好賞金萬兩,封官進爵!”
這個獎勵很是誘人,可是身後的太醫沒有一個人敢動,因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柳晚晴已經死了,隻是獨孤翌不願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見一個個太醫都不為所動,獨孤翌怒了,他大發雷霆的怒道:“你們要是不把晴兒治好,今天誰都別想活著走出晚晴苑!”
五個禦醫麵麵相覷,雖已入秋,額間不停的有冷汗冒出,對於獨孤翌的脾性,他們實在清楚不過,獨孤翌向來都是說到做到,可是眼前的柳晚晴已經死了,他們又怎會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