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董冽不耐地回答,他已經沒有心思在想其他,他隻想快點見到謹言。
林嵐歎了一口氣,帶著下了負一層的地下室,董鎮濤皺著眉,神情嚴峻,也跟著下去。他的確不希望季謹言進董家門,但也不想季謹言出事。
站在負一層,借著燈光,董冽環顧了一圈,臉色越來越難看,這裏,有的不隻是一些雜物,甚至還有……刑具。
不過幸好,這裏沒有他的謹言。但是謹言,你究竟是去了哪裏?
眾多人齊聚小小的地下室,顯得有些擁擠和煩悶,沒有發現謹言的身影,董冽便目不斜視地路過董鎮濤,就要往樓上走。
“小冽,”林嵐叫住了他,語氣艱澀,“下麵,還有一層。”
董冽回頭,見母親走到了暗處,那個地方因為處於角落,又有一個櫃子遮擋,乍一看還真沒發現那裏有一扇門。
他走了過去,不安又湧上心頭,一顆心懸了起來,直覺告訴他,下麵的那一層,比這一層還要陰森恐怖。
林嵐將手裏的鑰匙插進鎖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董鎮濤身後的那幾個保鏢,這棟別墅已經閑置了許久,就連他們都不太清楚這裏。
輕微的一聲“哢”,經久磨礪的門在林嵐的推動下發出了刺耳的“咯吱”聲,一股腐朽和惡臭的氣息夾雜在灰塵中撲麵而來,就連董冽都忍不住掩了口鼻。
燈光下,能看到門後是樓梯,一直蜿蜒向下深入黑暗,看不到底。
“你們幾個下去看看。”董鎮濤對著身後招招手。
“是!”整齊劃一的應答聲。
來到門邊,董冽卻抬手攔住幾人,拿過母親手裏的電筒,“我自己下去。”
“小冽……”林嵐張口,董冽已經打開電筒走了下去。
樓梯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長,很快,董冽就下到了底,前方是一條幽深黑暗的甬道,他抬起手電筒照過去,走道的盡頭有一扇門。
他從不知道董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這個地方讓他不安,甚至隱隱地有些恐懼,他不敢想,如果謹言真的在這裏,她該會有多麼害怕和無助。
隨著與盡頭的距離縮短,空氣裏的惡臭和血腥味更加濃重,盡頭的那道門用的倒也不是什麼高級門鎖,隻是一個簡單的插銷,帶著忐忑,他將插銷拉開。或許是很少有人動過,撥開插銷還是有那麼一點兒費勁。
他抬手推門,可門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擋著他,他將手電叼在口中,兩手一起用力,總算是將門打開一條縫,更能夠容他進去。
空氣中飄蕩著的氣味讓他幾欲作嘔,用電筒照射了一下屋內,角落裏有一些不明物體,地上有一攤深色的痕跡,像是幹涸了的血跡,那血跡一路蔓延,一直到了他的腳下,他嫌惡地皺眉,正想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忽然想起剛剛似乎有什麼擋在門後。
帶著好奇,他將頭偏向門後一看,手裏的電筒掉落在地,也顧不上一秒之前,他還迫不及待地想逃離這個地方。
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這樣的身形,隻消一眼,他就知道這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她的身上散發出難以形容的臭味,可是,他不在乎。他又氣又怒,又是心疼,到底是誰,把他的至寶折磨成這副樣子!
她的手腳冰涼,與死人無異。喉間發出一聲嗚咽,他的手顫抖著放到她的鼻尖,還有呼吸!
脫下大衣將她包裹在內,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董……冽……”懷裏忽然傳來了氣若遊絲的聲音,董冽驚喜地低頭,卻忘記了身處一片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見。
“小謹言,我來了,我來救你了。”他將她抱緊。
“我……我……果真是……要死了……居然……居然會……感覺到……溫……溫暖……”她掙紮著抬手,抬到一半,手突然無力地滑下。
“不,不要……”董冽將手臂收緊,如鯁在喉,片刻,他發出困獸般的吼叫,“我不準你死!”
聲音穿過長長的甬道,回蕩不息。
林嵐等人在負一層焦急地等待著,驀地聽到兒子的一聲大吼,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謹言,果真是在下麵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丈夫,董振濤也聽到了那一聲哀嚎,與妻子對視一眼,他抬手招過一名保鏢,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保鏢領命而去,剩下的人大氣也不敢喘,隻聽著樓梯下逐漸傳來了腳步聲,又大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