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兒呢!”淩安之撞撞許涵的肩,“謹言前段時間出了事故,大腦受了傷,她現在,隻記得董冽了。”
“什麼?”許涵驚訝地叫了一聲,濃重的擔憂表露,心裏卻是狂喜不止,“謹言沒事吧?”
“不知道,醫生說可能會好,也可能永遠好不了。”淩安之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是十分低落的。
經淩安之這麼一說,許涵再回頭看,發現謹言的眼睛空洞沒有神采,看來,淩安之的話還是有保留的吧。季謹言,恐怕不隻是失憶那麼簡單,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癡呆兒童。
嗬,既然可能好不了,那幹脆就永遠也別好了。
這回,她終於放下心,安安心心地蹭到董冽身邊打招呼。
怎麼說,她也曾經管“林江南”時期的董冽叫過一聲“哥哥”,如果說八年前的林江南是高調張狂,那他現在的低調內斂則更加地有吸引力,比之多年前,這一身的名牌,將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了不少。
還有他的父母兄長也是,滿身的華貴,天生的氣質,掩都掩不住。對了,還有那個董淩,八年前,好像也有過一麵之緣呢。
她果然沒有看錯,董冽,或者說是董家,有錢有勢。
一陣濃鬱的脂粉味靠近,謹言直覺地皺眉,看向董冽,皺了皺自己的鼻子,表示有難聞的氣息。
董冽寵溺地看著,捏捏她的鼻尖,轉頭,看到了抬著酒杯而來的許涵。
“江南哥哥,好久不見,妹妹敬你一杯。”
公式化的微笑掛在臉上,董冽接過一飲而盡,又回頭哄著懷裏的謹言,不想再與許涵多言語。結果這杯酒,是禮節,保全了她的麵子,但既然就已經喝完,說不說話,由他做主。
許涵氣結,但很快又揚起笑,將目光轉向董冽懷裏的人。
謹言這副樣子,還真是單純無害地讓人討厭啊。季謹言已經傻了,其他人又不知情,許涵便放心大膽的向謹言打招呼。
“謹言,老同學很久沒見了,不喝一杯怎麼說得過去?”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許涵的抬著酒杯的手尷尬地抬在半空中。
此刻,趙啟、葉希珊還有的淩安之的目光都轉到了那三人身上。
尤其是淩安之,他不悅地皺眉,許涵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跟她說過謹言生病受傷的事,她還故意找謹言喝酒?
“許……”
他剛張口,就見董冽抬頭,冷冷地目光掃過許涵,再轉到她手中的酒杯,“不好意思,謹言不喝酒。”
一句話,說得絲毫不留情麵。
淩安之收住了口。
“江南哥哥,”許涵幹笑著,“謹言怎麼可能不喝酒嘛,她的酒量可是淩安之一手帶出來的,好得不得了呢,是吧,淩安之?”
以前淩安之確實很自豪謹言在飯桌上的酒量,走到哪兒都吹噓是他這個師傅教的好,可許涵現在這麼一說,淩安之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之前怎麼就沒發現許涵這麼能惹事呢?
“哦,是嗎?”董冽皮笑肉不笑地掃了淩安之一眼。
淩安之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最終選擇了沉默。
“謹言自己也承認過的啊,不信你問謹言,”許涵拍拍謹言的肩頭,加大了音量喊了一聲,“謹言!”
誰都沒有注意到,謹言在聽到這一聲的時候,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葉希珊很早以前就聽說過許涵這個人,在同學之中,這人的口碑是不怎麼好的。
許涵憑著她的好口舌,為人看上去是很爽快,可是卻是欠錢不還的那一類人。
看許涵一反常態的樣子,淩安之也有些看不下去,趁董冽發怒之前趕緊把許涵揪走,“謹言現在生病呢,要喝酒我陪你就是了。”
葉希珊回轉目光到謹言身上,忽然發現,謹言的眼神有些變化。
不再是空洞,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絲絲凝聚,似乎很快就要噴薄而出。
葉希珊想起,早在謹言去年墜樓的時候,這個許涵也去看望過謹言,當時,她就覺得許涵這個人有點奇怪。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謹言在聽了她的呼喊之後,神情有了變化。
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情刺激到謹言的話,她一般是不會有什麼情緒的。
心中一陣莫名地不安,她走到董冽身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又走開繼續和自己的男朋友趙啟打情罵俏,視線時不時落到許涵的臉上。
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看向董冽和謹言的方向,眉毛扭曲,嘴角是刻意的上揚,雙唇緊抿,是很明顯的壓抑;拳頭握緊,身體僵硬,很不自然。
這些動作,無一不顯示出許涵此刻的內心狀態是緊張、尷尬,甚至,還有恨意。
這個許涵,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