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六月下旬,校園裏的應屆畢業生大部分都外出實習工作了,在校園裏僅剩的事也隻還有最後的畢業晚會。
畢業晚會是以學院為單位舉辦的,說是晚會,其實就是一群即將離開校園踏入社會又或是繼續深造的同學集體為學生生涯留戀哀悼的日子。
節目表演的什麼,不重要;節目精不精彩,不重要。因為每個節目到最後,都演變成了一群人在舞台上抱頭痛哭的場景。
甚至到了晚會的尾聲,有男生抓緊機會拉著心儀的女生上台,在全學院師生的見證下表白,更有甚者,男的直接掏出小攤上幾塊錢買的戒指單膝下跪,對自己的女朋友求婚,大約是受氛圍感染,女生也哭著點頭答應。
不知道,他們是否會真的結婚。
一手畢業證一手結婚證往往是很多人心目中的一個理想狀態,但也正是因為這種狀態太難達到,所以才成了一種美好的希冀。
董冽坐在禮堂的最後一排,看著台上的謹言從歡樂地笑到不舍地哭,忍不住想要衝上去安慰她。
到了後麵看到有人表白求婚的時候,他也很想像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衝上去大聲說出自己的愛,但在某一瞬間對上蘇佳一揶揄的目光,他坐得穩如磐石。
晚會結束,謹言一邊往禮堂後麵跑一邊衝他招手,旁邊有幾個學生看到謹言招手,紛紛扭頭看被打招呼的對象是誰。
“喏,擦擦。”董冽看著向自己飛奔而來的人,遞出一張紙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巾。
謹言接過,絲毫不顧及形象,捏住鼻子就是一吹,哎,總算是好多了。
“好了,又不是以後都不會再見麵,別哭了。”董冽把她眼角的淚輕輕拭去,動作溫柔。旁邊有幾個女生一臉羨慕地看著謹言,激動得不行。
“走吧。”謹言笑著,挽住董冽的手臂往禮堂外走。自己家的老公,她還舍不得讓別人看呢。
因為腳上穿著高跟鞋,謹言走得很慢。尤其是剛剛在台上占了那麼久,腳已經很疼,就仿佛是小美人魚為了參加王子的舞會把自己的尾巴變成雙腿,現在每走一步就跟踩在刀尖上似的。
董冽注意到她齜牙咧嘴的,便將腳步放慢了下來,俯身悄悄問道:“我背你?”
“不用了。”謹言搖搖頭,這還穿著裙子呢,背的話形象太不雅觀了。
“那要不然你裝暈,我抱著你走。”董冽心疼,於是又出了個主意。
謹言好笑地白了他一眼,“都那個年代的爛梗了。沒事的,這種事情總是要學的嘛,我媽說剛開始穿高跟鞋總是要疼的。我以後總不可能一直都穿平底鞋。”
“話說董冽你怎麼長得這麼高啊,我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還比你矮這麼多!”謹言一手挽著董冽,用另一隻手比劃了一下自己跟董冽之間的身高差,不滿地噘嘴,身高差太多,不開心。
“笨蛋。”董冽摸摸她的腦袋,“你可以這麼想,凡是比你高的,在你麵前通通都抬不起頭來。”
“哎,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誒!”謹言笑了,步伐都變得輕快了幾分。
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走,到了人相對少一點的地方,董冽也不管謹言同不同意,俯身一手攬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勾住她的膝蓋窩就將她橫抱起來。
她今天穿了一條短裙,這麼一抱,他的手就直接接觸到了她光滑的大腿上,一個沒忍住,又是一番心猿意馬。
腳部突然地放鬆,讓腳掌的疼痛變得好像更嚴重了一下,謹言皺了皺眉,咬唇忍著,手臂穩穩環住董冽的脖頸。反正大晚上的這裏幾乎沒人路過,就讓她享受一下公主抱。
六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炎熱,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董冽的額頭就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謹言抬手為他擦汗,不好意思地說:“我是不是太重了呀?要不你放我下來吧。”最近好像又長胖了,該減肥了,不然董冽都抱不動她了。
“天氣太熱。”董冽笑著搖搖頭,不過還是把她放了下來,“我們在這裏坐會兒吧。”
董冽指指不遠處的草坪,那個位置背後有一排雪鬆,前麵和左右兩邊都有幾棵樹,倒是校園情侶經常會落座的地方。
兩人手牽手坐下,謹言將頭枕在董冽的肩上,閉眼享受這夏日的靜謐。
靜下來以後,炎熱似乎都被驅散了幾分,微涼的風輕輕吹過,涼爽不少。
“小謹言。”董冽偏頭叫她。
“嗯?”謹言睜眼,下意識將頭扭過去。
近在咫尺的距離,兩人的呼吸同時停了一瞬。
“我想吻你。”不是商量的語氣,隻是在做一個簡單的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