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一路跟蹤王全來到小鎮西麵,這裏是片住宅區,各種高牆大院林立。
王全偷偷摸摸專撿小路走,七拐八拐到了間四合小院門口,然後像對暗號般有節奏敲擊門環。
院門應聲開條小縫,打裏頭探出個尖嘴猴腮的腦袋,見是王全一人前來,連忙放他進院。
李玄見狀,繞到院後頭,順著堂屋後牆直接竄上屋頂,伏在房簷上探聽裏頭動靜。
隻見正屋裏除了王全與開門的小廝,還有一疤麵彪漢,以及一位容貌幹淨的少女。
偏房似乎還有不少人,但李玄的位置暫時看不到。
小廝引王全見過彪漢,就退去偏房忙其他事。王全則留下與彪漢商談,少女躲在旁邊抽泣。
李玄認真偷聽片刻,才把事情捋順。
原來這彪漢乃是青羊山龍虎寨山賊頭目霸刀洪山犼,鑿境三品實力。
浮生門為求治下安寧,曾派弟子清剿附近所有山賊,龍虎寨也不例外。
被剿後,洪山犼帶領殘餘部下喬裝成百姓,躲進青羊鎮,之後在鎮裏幹起偷竊與買賣人口的勾當。
王全此次前來,是帶著青樓定金來找他買女人的。旁邊少女名喚陸青青,正是此次的人頭貨。
李玄生平最討厭人販,他在洛陽乞討三年,身邊年紀小的乞丐朋友經常莫名消失,全是人販下的手,若非李玄當時獨臂,賣相不好,估計也難逃毒手。
他強忍怒火,有心下去救人,卻害怕就此失去賭坊線索,隻好靜觀其變。
屋裏,王全與洪山犼已經談差不多,六十兩白銀錠被整齊碼在幾案上。
眼見交易即將達成,陸青青就要被王全帶去青樓,李玄再也忍不住。
他喚出息壤劍,起身要跳下屋頂,忽然感覺懷裏一陣滾燙,不由眉頭一皺,動作戛然而止。
二人分頭行事前,曹泫曾交給李玄一枚訊鏡,用以聯絡消息。
這枚訊鏡一直被李玄揣在懷裏,剛剛李玄感覺到滾燙,正是源自此物。
訊鏡發燙意味曹泫在聯絡李玄。此時王全這邊風平浪靜,曹泫忽然聯絡李玄,她那邊八成出了事。
李玄顧不上陸青青,掉頭從後牆原路返回,跑到小院外後巷盡頭,打懷裏掏出訊鏡。
鏡裏映出曹泫的容貌,似乎並無大礙,李玄才長舒口氣。
“怎麼了?”李玄對鏡問道。
“我剛從賭坊出來,感覺有人在跟我。”曹泫快步走在街上,語氣急促。
“賭坊沒有派人跟王全,反而派人跟你,看來你已經暴露了。”李玄冷靜的分析。
“不可能,我隱藏的很好。”曹泫不解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小心點,我現在馬上趕過去。”
“你武功尚不如我,現在過來又有何用?”
“他們既然敢跟蹤你,定是有備而來。我們倆不見的能防住,但你一個人肯定遭殃。”
李玄邊解釋,邊動用小燕身法往東街趕去。
曹泫,你千萬不要出事,既然早知你會受傷,我就不該離你半步。
……
李玄就要找到曹泫時,忽聽訊鏡裏傳出曹泫一聲慘叫,之後鏡麵突然失去光澤,通訊就此中斷。
他頓時心急如焚,腳下步伐愈發加快,身如殘影,兩側建築飛快向後掠去,與此同時他體內的真氣也在飛速消耗。
終於,李玄在東街跑過的第七個拐角見到曹泫的身影。
這裏是處窄小的短巷,兩側隨意丟滿雜物、垃圾,盡頭被麵灰石牆堵死。
曹泫就昏倒在牆角,她身旁站個瘦高男人。李玄認識此人,正是賭坊的歸良三。
歸良三見李玄突然出現在巷子口,不驚反笑,“喲嗬,沒想到捉個大的,還送個小的。”
“別動她,什麼都好說。”李玄站在巷口,劍指歸良三,低喝。
“喲嗬,明明是你們兩個小崽子找上我們賭坊,現在反倒讓我放了她,這是何道理?”歸良三冷笑道。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李玄唬道。
“嗬嗬,用腳後跟都能猜到,你們是浮生門的。我們賭坊既然敢偷吃,就不怕正主找上門。小子,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吃苦頭。”歸良三邊說,邊走近巷口。
見歸良三逐漸逼近的同時腳下緩緩拉開架勢,李玄瞬間猜出對方想要動手,他從未與人交過手,心裏難免打怵。
媽的,拚了。李玄咬咬牙,決定先下手為強。
李玄挽個劍花,白馬劍法信手拈來,劍體寒光迸發,如同遊龍出洞,滿載淩厲劍氣,直奔歸良三喉頭殺去。
歸良三見狀,不敢怠慢,連忙偏頭避過劍尖,而後揮起左掌拍在劍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