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懊惱的芳姑磨磨蹭蹭的給賈千千解繩子,還沒將繩子完全除下來,萬念俱灰的賈千千竟然毫無預兆的跳下去了。芳姑大驚,下意識的將繩子一端給拽住。原本也站在高台上的聶無爭也下意識的去抓賈千千的身子。可他還是遲了一丁點,隻抓到了賈千千身上還沒來得及完全除掉的繩子。

賈千千身上也不過是還有幾圈纏繞著的繩子,因為芳姑和聶無爭都是隻抓住了繩子的一端,賈千千的身子便翻滾著往下墜。纏繞在她身上的最後一圈繩索被風卷起的下擺衣襟纏繞住,稍稍阻止了一點下墜的速度。雖然這稍微的阻止不能讓她立即墜落,但她的肩和頭部卻因為晃蕩狠狠的撞向了城牆,然後繩子徹底從她身上除掉了。也是因為這最後一圈纏繞到衣襟而稍阻止下落的速度,為下方的龍傑贏得了寶貴的時間。‘

原本仰頭和聶無爭談判的龍傑親眼目睹了賈千千跳下來,雖然心神俱裂,但反應迅速的他還是在馬上一用力,借助馬身一個梯雲縱,快愈閃電的越過了將近二十米的距離,在賈千千離地麵不過三四米的時候抓住了她,然後兩人一起跌落在地。

城牆上的聶無爭在看到繩索從千千身上完全滑落後,扔下繩子,想也未想的便縱身一躍,意圖跳下去抓住她。抓著繩子另一頭的木芳姑千鈞一發之際將手裏的繩子一抖,晃蕩在半空的繩子另一頭纏住下縱的聶無爭。也虧得木芳姑武功高強,將聶無爭卷起拉回了城牆上。周圍的大本營弟子立刻湧上來護住了聶無爭。

所有目睹這驚心動魄一幕的人都呆住了,直到賈千千和龍傑墜地,聶無爭被繩索卷回牆上,這些人才回過神來。龍嘯怒吼一聲:“快去將人搶回!”

最前麵的將士立即高舉著盾牌向城牆下的龍傑二人衝去。

木司晨一聲令下:“放箭!”城牆上的弓箭手立即箭如雨下的射向衝過來的兵丁,但他們不約而同沒有向龍傑這兒放箭。龍嘯的弓箭手也立即向城上放箭,掩護前麵的軍士搶人。

聶無爭怒吼一聲:“不許放箭!”宣城所有的弓箭手怔了一下,立即停止了放箭。

龍嘯也隻是命令搶人,並沒有下令攻城,所以那些軍士們抬著頭部撞到城牆而昏迷的賈千千,和因護著她而自己狠狠的跌倒在地暈過去的龍傑,飛快的往回撤。

龍嘯衝過來查看二人。龍傑暈過去了,賈千千頭部有鮮血流出來,雙眼緊閉著一動不動。龍嘯隻覺得呼吸一窒,心頓時揪緊了,搭脈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深吸口氣,穩定了心神,發現她還有微弱的脈動,這才又燃起希望,立即讓人抬著他倆急速回營地醫治。隨後,望著宣城高高的城牆,眼神裏的光芒冰冷毒辣,怒吼一聲:“按照預定方案,全力攻城!”

如今賈千千不在宣城了,更可以毫無顧忌的攻城了。於是,一場艱苦慘烈的攻城戰又開始了。

宣城城牆上,聶無爭麵無表情呆呆的望著龍嘯的大軍,仿佛靈魂出竅一般,任由弩床發射的火箭和投石機發射的石彈不斷的落在他周圍。幾個守衛站在他身邊緊張的護衛著他。

龍傑在後方營地蘇醒過來,想撐起身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右胳膊骨折了,綁著夾板固定著。“千千呢?千千,千千怎樣了?”守在他身邊的軍士一指旁邊的簡易木床上躺著的人。龍傑翻身撲過去,看到了頭部被包裹起來,臉色慘白,雙目緊閉,似乎已無生息的賈千千。“千千,千千!”龍傑隻覺得如墜冰窟,顫抖著手指去探她的鼻息。一旁隨軍的大夫慌忙說道:“三皇子,這位姑娘頭部受了重傷,目前還在昏迷中。”龍傑這才長出一口氣,定下了心神。“她很危險嗎?”

大夫道:“危險是肯定的,不過,還不算絕望。”

龍傑用左手輕輕撫摸著那蒼白的容顏,在她耳邊惡狠狠的低聲道:“千千,你父母隻有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若不想他們傷心絕望,就給我活回來!”

大夫在一旁勸道:“三皇子,你的傷也不輕,先躺回去吧。”

龍傑這才發覺自己渾身都在痛,正想躺回去,卻聽到外麵鬧哄哄的聲音。隻聽有人在大叫:“叫所有的大夫都過來,咱們又死傷了好多人了。”

龍傑一愣,立即問道:“難道皇兄還在攻城?”

一個兵丁急忙回道:“回三皇子,大皇子正率領大軍在猛攻宣城。”

龍傑的眉頭頓時皺緊了,這宣城城高兵悍,若是這般猛攻,不知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如今千千已經不在宣城了,怎麼還不撤兵?想到這裏,他立即出了軍帳,拿了聖旨,騎上馬向前線奔去。

一路上,源源不斷的死傷的兵丁正在往後方運送,可見前線戰事之慘烈。

衝進中軍,站到龍嘯麵前,聲音堅定的說道:“龍嘯,我現在以監軍的身份,命令你停止攻城,立即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