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朔腦子轉的快,立即就聯想到了琴上,對往生子說:“可否檢驗一下這琴上是否有毒物?”
往生子點了點頭,從醫箱裏麵取出一根銀針,走過去先在琴的木頭身上找了幾個地方試試,銀針並沒有什麼反應。隨後他又在琴弦上試了試,銀針漸漸變成了黑色。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章敬真的會給我下毒,還用這麼一種卑鄙陰損的方式。
我心頭也是一涼,世人道薄情,可知一個人竟然薄情到了如此地步嗎?可是我很想問問他,在想到之前一年有餘大日月點滴,難道他下毒的時候就沒有一絲絲的心軟和不舍嗎?
錦弦不知道相府那日發生事情的很多細節,張口問:“怎麼會用這麼陰毒的手段!”可洛文朔什麼都知道,攥緊了拳咬著牙說:“章敬著小子,未免太過分,且不說昔日你救他的情分,就是離他最後一日來這裏糾纏你才過了不過區區數日,就可以這麼狠心,真是禽獸不如!”
錦弦這才知道要害我性命的就是她的敬少爺,自顧自地搖頭,說不可能。我沒有力氣跟她解釋,甚至連苦笑都懶得,隻是不清不淡地說了一句:“就算是現在全大興的人都知道他負我又有什麼用,我這幾日一直無法登台,坊間一定流傳我傷痛欲絕,到時候沒有死在了相府而是‘傷心死的’,那世人除了道我命苦,恐怕再不會說什麼了。”
往生子不急不忙,也沒有顧及我們說的話,隻是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在琴弦上輕輕擦拭了一下,將手帕放到了鼻子下麵聞著。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花姑不由得開口問他:“先生這是在做什麼?”
往生子沒有回答,又聞了聞手帕,然後將手帕對到燈火下麵看了看,才張口說道:“這毒藥倒是少見。這是西方特製的一種香料毒藥,看似無色,聞起來有種很像檀木的香氣,對著陽光能看見一種近似於淡紫色的光澤,呈粉末狀,是一種慢性毒藥,隻是一兩次的使用可能隻是讓人精神不濟,有催眠的功效,但是長時間,最後人就會變成了隻會呼吸不會說話剔除五感的活死人。”
活死人?!剔除五感?!那不就是植物人麼?!
我心裏“咯噔”一下,感覺心裏慌得不行,身子一軟差一點滾下了床,幸好錦弦眼明手快,把我給穩穩地扶住了。
洛文朔氣氛得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惡狠狠地拋下一句“章敬這個卑鄙小人給我納命來!”作勢就要衝出房間去找章敬算賬。
我連忙叫住了他:“洛文朔!回來!你到底要鬧什麼!”
“我鬧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身體什麼樣子了麼?章敬那小子給你害到如此地步,你就連現在還要包庇他嗎?你可知往生子為了將你從昏睡中喚醒,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用盡了所有辦法?你現在還能和我說話,多半是因為那毒藥是慢性的,不然你現在要我抱著你的屍身下葬嗎?”
“你以為我被章敬下毒,心裏就一點兒都不恨一點兒都不痛嗎?要說憤怒,我隻會比你憤怒千倍萬倍,但是憤怒有什麼用?像你這樣不計後果貿然去相府算賬,又能得什麼好處?恐怕人家早就設計好了圈套,就等你情急之下出什麼紕漏,將我們兩個一網打盡斬草除根!我們都覺得是章敬要謀害我,可是又有什麼證據呢?單憑著杏兒給我的字條?杏兒既然如此悄無聲息地警告我,就是說明壓根兒她就沒有想過要和她的主子對立,到時候她盡管不承認,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至於琴弦上下毒,更是沒有辦法指認,相府那日來往賓客眾多,我們根本就沒有抓到任何的把柄。所以這件事情是衝動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