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進到寢殿的時候其實是很輕手輕腳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他現在是害怕見到我的這樣的情形吧。他沒有說話,也不讓下人進我的寢殿。他來到了氣若遊絲的我的身邊,連呼吸都有點兒小心翼翼。
我在迷蒙中睜開了眼睛,看見他的眼睛裏麵全是血絲, 就像是被鮮血染紅了一般,上麵還氤氳著一層水汽。我動了動喉頭,擠出了一聲難聽的聲音:“皇上。”
他張了張嘴,可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我努力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皇上不必煩心……若是這個孩子真的和我沒有緣分了,那就真的算了吧……”
皇上好像是實在不忍心看見我現在的情形一般,將視線移到了別處,聲音顫抖地對往生子和如佩問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人好好地跟我說。”
往生子和如佩應聲跪在地上,兩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在床上的我,才猶猶豫豫地把我囑咐他們的話說了。皇上聽完了我編排的這個版本,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地拍了一章在床塌邊緣上,嚇了我一跳。
“查,一定要將這個人給朕查出來。搜宮。”皇上的聲音格外地冷峻。
“奴婢這就跟肖公公說,傳令下去。”如佩又行了個禮退下。
皇上轉身又問往生子:“現在情況如何?”
“回皇上的話,現在娘娘的情形基本也是穩定了,小生查了一下,茶水裏麵被下了落胎藥。”往生子低頭回答。
皇上的側臉像是要掉下冰碴兒一般:“你有什麼頭緒嗎?”
往生子下意識地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回皇上,這落胎藥的藥物成分並不難分析出來,小生可以將這成分列出來給皇上,皇上隻需到太醫院查查看最近有誰提過這幾種藥物,就可以輕鬆地查出來是誰要謀害娘娘了。”
皇上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
“皇上……”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大肆搜宮畢竟是不好,臣妾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整個皇宮都不得安寧……”
皇上回頭心痛地看了我一眼:“若是朕真的不理不顧,那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笑話朕是一代昏君,子嗣讓人坑害都不理會麼?”他見我一副擔心的樣子,又說:“放心吧,朕一定會秉公處理,絕對不過分嚴厲,更是不能讓你受一點兒委屈。你先休息一會兒,休養一下。”
我聽話地閉上眼睛,可是眼睛閉上剛沒有多久,寢殿外麵就聽見了肖準的聲音:“皇上,奴才要事。”
我睜開了眼睛,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皇上見我被吵醒很不高興,怒道:“你怎麼回事!娘娘正在休息,你怎麼還這麼毛手毛腳的?!”
肖準的聲音變小了很多:“皇上,奴才不敢打擾娘娘休息,隻是……”
“有話就說。”
“奴才們在安陵娘娘的宮裏發現了好幾大桶的火油……奴才們想這件事會不會和已故的姚氏有什麼關係……”
皇上聽到這裏,不由得身形一頓,空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朕本應該將安陵氏好好審問的,但是現在淑妃這裏朕不能離開,你將安陵氏帶來這裏,朕要好好地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