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靜坐著,談論著,所有的憂鬱都拋到了腦霄。

快黎明時,慕容雲驀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如果某一天我回不來了,你一定要把晨兒撫養成人。記住,千萬不要讓晨兒涉入官場半步。”

水盈聽後,疲憊一宿,睡眼惺忪的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雖不在官場為官,但作為大將軍的妻子,她從丈夫的眉宇間,眼神中,多多少少也可以感悟到官場的黑暗,為官的無奈,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更何況這在晚宋,風雨如晦的時代。

水盈理解慕容雲,也從他回來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能夠感受到慕容雲此次回來必有大難,有可能是有關生與死。想到這裏,不禁憂從中來。問:

“什麼叫回不來?”

“我是說如果。”

“如果?”

水盈見慕容雲垂著腦袋,不想將他所有的無奈都從心中挖出來,便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但可以看出她內心的痛苦憂慮並不亞於慕容雲。

慕容雲的苦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抗,不言語,不吐露。就如千噸巨石壓在他的心裏,喘不過氣來。

水盈的苦則是想替慕容雲分憂而卻無力去幫他,是對慕容雲的擔心與牽掛。心跳的劇烈,落的沉痛。內心在流淚卻不能完全寫在臉上,因為她怕慕容雲看到會更加的擔憂。

一宿的時間如此漫長,但再漫長的夜晚都會過去。夜幕隨著兩人的對話漸漸的悄然離去。亭中的兩個老酒壇也直不起腰來,懶散的躺在桌上。一夜兩壇老酒,卻叫兩人沒有絲毫的醉意。

天邊金星一閃,伴隨著晨霧的到來,最後一顆星也逐漸消逝。

“爹,娘。”稚嫩的語音從房中傳出,啟明星的離去喚醒了秋晨。

秋晨自己從房中跑了出來。見到秋晨,一夜沉浸在憂愁,有話難講的慕容夫婦一下子清醒過來。

“爹,娘早呀。”

慕容雲整理整理衣冠,對水盈輕道:“一會兒我還要赴朝見聖。”

說完這句話,慕容雲猶豫了一下,隨後伴著那長長的歎息聲。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家丁通報道:“大將軍,蕭悟左將軍到。”

“快請到大堂。”

慕容雲整理好了衣冠,連忙趕到了大堂。

將軍府的大堂氣派敞亮。晨光趕走了堂外的一團霧氣。桑榆垂柳陳列在大堂外兩側,像似對每一位來慕容府的人表示歡迎。

慕容雲趕到大堂時,蕭悟左已經到了。慕容雲昨夜一宿沒睡的疲憊絲毫沒有顯現在臉上。笑道:“蕭副將軍,傷勢如何?”

蕭悟左也笑道:“常跟隨慕容將軍在外領兵打仗,怎麼會被那區區小傷打跨呢?”

說完後,他的臉立刻又拉了下來,從劍鞘中抽出一把斷劍。慕容雲見到這柄斷劍根本就不驚奇,因為他在沙場親眼目睹了這把劍在與強敵對壘時折斷了。因此還險些奪走了蕭悟左的性命。慕容雲也深知此事令他耿耿於懷,今日到來,絕非善事。

但慕容雲還是裝出了一臉的驚訝,蕭悟左此刻見慕容雲頓了一下,於是道:“認得這把斷劍嗎?”

慕容雲接過劍,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道:“這是你征戰時所用之物,刀房總兵盧霄所鑄,怎麼?”

“盧霄所鑄之劍,好稱無堅不摧。怎麼這次我對敵還不過兩個回合,它就斷了呢?是不是你與你的好兄弟一起謀害於我?”

那惡狠狠的目光直視著慕容雲,像針一樣,掃遍了慕容雲的全身。

慕容雲深知蕭悟左的來意,但依舊對蕭悟左微笑著。把劍回遞給他,客客氣氣的請他坐下,並叫下人端來兩杯茶。

即便如此,蕭悟左怒氣絲毫未退。喝完茶之後,把茶具狠很地摔到在地上。“啪”的一聲,瓷片彈了起來。蕭悟左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左手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握緊了拳頭。手腕上的條條青筋綻出,充滿殺氣的眼神依然在同慕容雲對視。猶如一把尖刀利刃直衝慕容雲眼中,再鑽入他的心裏。

頃刻,蕭悟左轉身離去。他的手緊緊握住那把斷劍,鎧甲被那熹微的晨光映的發亮,直射入慕容雲的眼中。